“小沙蜥,我恨死你了,干嘛吃了天牛的天敌。”忍气得哇哇直叫。
“你的林蛙不是很努力地帮你舔食幼虫吗?”一不说道。
“光舔有什么用?有嘴不能啄虫,有腚不能排卵。”忍怨声载道地唠叨。
“快看呢,你头上有好几只花绒寄甲在飞呢,它们一定是嗅到了天牛幼虫的味道,才跑到你的上空曼舞。”坚睿说道。
“林蛙,你不要再舔了,去一边歇着吧,我现在最需要的是花绒寄甲。”忍催促道。
可林蛙哪里能听懂她的话,还在努力的舔食。忍气得浑身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舞蝶树上的雄喜鹊发现了舌头吐出老长的林蛙,一个低飞,直扑林蛙的红舌。
忍最先发现喜鹊偷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还是放下了对林蛙的不满。借着微风轻拂之力,忍将树枝轻轻一甩,准确地将枝叶架在林蛙和喜鹊之间。
林蛙眼角余光刚好扫到喜鹊黑白相间的翅膀,吓得林蛙后腿在地上一蹬,跳起来就跑。喜鹊再次起飞扑击,林蛙已经展身一跃,跳入自己的小洞穴。
空中悬着的两只花绒寄甲趁机扑在忍的树槽上,争着找天牛幼虫留下的孔洞,两只寄甲在树槽内立刻发生了火拼。
“哎呀!你们俩干什么架呀?都把卵排进去不就行了。”忍气恼地说。
“寄甲的幼虫虽然不会互相残杀,但食源有限,多一张吃虫的嘴,寄甲的幼虫就会长得短小。因此它俩必须决一胜负,产下一个卵粒。”舞蝶解释。
雄喜鹊身子在空中一旋,翅膀一抖,再次扑奔林蛙刚刚舔过的树槽。雄喜鹊眼睛一亮,这里居然有两只互相争斗的花绒寄甲。
雄喜鹊毫不客气,一嘴啄出一只,一仰脖,囫囵吞咽。再去啄第二只时,却发现那只寄甲已经跌下树槽,六足收缩,口鼻紧闭,似乎死去多时。
雄喜鹊在寄甲的壳上啄了下,它的硬壳应声折断,寄甲仍然毫无反应。雄喜鹊气呼呼地一爪子将那只花绒寄甲踩入滚烫的沙土,拍一下翅膀,跃上舞蝶的枝干。
“我恨死你了,雄喜鹊,你这个残忍的家伙,谁让你吃了一只花绒,又踩死一只寄甲。”忍咆哮着叫道。
“忍,你遇事要冷静,稍安勿燥。你看看沙地上的那只花绒寄甲,它还在动。”坚睿经过仔细观察后,兴奋地告诉忍。
“哦!太好了,我的老天爷呀,保佑这只花绒寄甲平安无恙。”忍对天祈祷。
寄甲缓慢地爬出沙坑,硬翅已经断折,膜翅也已残破,六足折了两条半。然而,它还是顽强地爬上忍的小树杆。
“哇!好坚强的花绒寄甲,老天爷会保佑你安然无恙,顺利产卵。”忍带着哭腔说。
“花绒寄甲和光肩星天牛都会装死,它们利用鸟类喜欢吃新鲜昆虫的特点,常常借助装死来逃避死亡。”舞蝶说道。
寄甲的前爪已经搭上树槽的边缘,可是它的后腿用不上力气,坚持了一刻钟,还是“扑通”一声掉在沙地上。
“花绒寄甲,你一定要挺住,繁殖后代可是你最大的心愿。”忍撕心裂肺地喊叫。
寄甲再次用残存的四条腿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锁住忍身上的凹槽,一步三摇地爬向忍的小树干。费了好半天的力气,寄甲终于再次爬到树槽的边缘,可是想跨过这道坎,却是非常不易。就在寄甲身子摇摇欲坠的时候,一阵微风卷地而来,将寄甲的小身子轻轻抛起,投入凹槽之内。
“哎呀!谢天谢地谢微风,我终于要得救了。”忍已泪湿如雨。
寄甲艰难地将尾部对准天牛幼虫留下的孔洞,排下一粒宝贵的卵,四足一松,便跌落树下。
“花绒寄甲可能是真死了,可惜!可惜!”坚睿默默地叨念。
“幸好它在临死前排出一粒卵,否则我真的就要随它而去了。”忍叹息一声继续说,“花绒寄甲,我爱你!愿你的孩子在我的身上茁壮成长,继承你的优良传统,消灭所有光肩星天牛。”
“哪里能消灭得了哇?我身上也被天牛产了卵,可是没有花绒寄甲将卵排在我身上呀!”舞想痛苦地说。
“我也是呀!咱俩同病相怜。”舞要悲伤地说。
十天后,花绒寄甲的卵已孵化成小虫,沿着天牛幼虫留下的孔洞向里爬,寻找寄主。
“妈呀!我身上的小虫太可恶了,咬得我很难受,很痛苦。”忍苦着脸说。
“你那就一只小虫,还在叫痛。我身上有好几只小虫,一起啃食我的木质部呢。”二不叫苦道。
“你俩别着急,花绒寄甲的幼虫已经孵化出来了,天牛幼虫没几天猖狂了。”舞蝶说道。
果真,花绒寄甲的幼虫找到了天牛的幼虫,兜着屁股就开吃,天牛的幼虫在自己刚刚蛀食的狭窄的虫道内,连翻身的空隙都没有,更别说掉过头来与寄甲幼虫厮杀了。
也就五天时间,天牛幼虫被吃得只剩下一张虫皮,花绒寄甲的幼虫就在天牛幼虫的皮内结了个茧,化成了蛹。
忍身上只有一条小虫,还未长大,就被花绒寄甲的幼虫给活吃了,那个小小的虫道,对它几乎没什么影响;可二不就不同了,它身上有十多条小虫子,虽然都被花绒寄甲的幼虫给吃掉了,但那十多条纵横交错的虫道,却对二不的健康成长产生了严重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