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睁眼,面前是一座壁炉。
自己躺在一个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
他不记得吃饭时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喝酒之后很难受,哭了一场。
天已经亮了,在窗边可以看到外面大雪纷飞,掩盖了一切。
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的寒冷空气让苏尔回到沙发上,裹紧了毯子。
他应该是被什么好心人帮了。
正这么想着,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跟着下来的还有一个深灰色头发的女孩,看起来比苏尔小,那女孩拉着另一个更小的女孩,看起来才两三岁。
“你醒了,喜欢咖啡吗?”
“不喜欢。”
“好。”
那男人进了厨房。
两个女孩坐到了沙发上等待,不一会儿,那男人端着四个杯子走了过来。
四杯热可可。
男人分给三人,然后坐下。
苏尔说:“谢谢,请问您是?”
那男人说:“梣戾,这个小孩是我徒弟诺兰,这个刚学会走路的是我女儿梣玄天。”
梣戾。
等等,梣戾?
苏尔记得,他上一次来泽布城是不知多久前的新皇登基仪式,当时站在菲兹陛下身旁的那位黑发男人,就是梣戾,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后来他因为犯了近亲相交罪被新上位的保守派清算了。
这么久了,他已经忘了梣戾的相貌了,现在仔细一看,竟然如此英俊,就算是只有外貌这一个优点的苏尔也觉得远超自己。
真的是那个梣戾?他被判了死刑,但有小道消息说他被放了,隐居了起来,只不过自那以后没多少人在意梣戾的去向,大家更关注菲兹。
梣戾看着沉浸在震惊中的苏尔,说:“你呢,你叫什么,怎么醉倒在瑞塞酒馆了?”
苏尔从思绪中反应过来,说:“啊,我,我是从家里出来了……”
“离家出走吧?”
“是的…”
梣戾已经喝完了手中的热可可,放下杯子,说:“那有什么,诺兰也离家出走,只不过是光明正大地出来的,比你硬气多了。当年昕滕也是离家出走去了蒂娜那里的。”
昕滕?
苏尔惊讶地说:“您认识昕滕?”
梣戾说:“你在惊讶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声话应该知道我以前和昕滕共事过吧。”
对哦,当年他们一起政变来着。
苏尔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责怪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
梣戾问:“你崇拜昕滕?”
苏尔回答:“是的,我很喜欢他的作品,我自己还珍藏了一些,您看。”
苏尔掏出自己藏在衣服内兜的一卷纸,递给梣戾。
梣戾将其展开,是两副手稿,很小,内容也很随意。
端详了几眼后,梣戾轻笑了一下,问:“这两幅你更喜欢哪个?”
苏尔犹豫了一下,说:“我觉得都很好,但那副眼睛我最喜欢。”
梣戾无奈地说:“这副眼睛是我当年画的。”
苏尔最开始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愣在了那里,直到诺兰抢过手稿,看了几眼,说:“真的诶,这眼睛是师父画的,下面这个肩甲倒是像昕滕画的。”
“昕滕的作品很容易搞到,他经常往院子里随便丢,之前我去过他那里,随手画的没带走,流传到你那里和我的混一起也正常。”
苏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他珍藏那么久,且最喜欢的手稿竟然不是昕滕画的。
诺兰问:“你是想来首都找昕滕拜师吗?”
苏尔说:“是啊。”
诺兰叹了口气,说:“那我劝你还是别了,昕滕从来不收徒,而且他现在很颓废,不信你问师父。”
苏尔看向梣戾,梣戾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