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梣瑛在他身边，至少在他脑中，永远永远都会在的。

永远挣脱不了。

“杀吧，杀吧。”

“杀，杀，杀…”

……

“爸爸……”

梣戾突然清醒，看到手中掐着自己的女儿玄天。

他松开手，玄天掉落在地。

“咳…咳…”

梣戾看看周围，堆满了各种尸体残骸，还有人骨堆砌而成的祭坛，血液画的法阵。

“怎么会这样？我干了什么？”

玄天说：“爸，你是不是又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幻觉？

绮罗是假的吗？梣瑛也是假的，但……

周围的一片狼藉可不是假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都是我的错……”

梣戾痛苦地颤抖着，突然，黑暗不受控制地涌出他的身体，包裹着他，企图将他自己吞噬。

梣戾拼命挣扎，撕扯着身上的黑暗，他奋力一扯，黑暗化作黑色羽翼。

玄天想帮梣戾，梣戾却一脚蹬出，飞出洞穴。

玄天已经追不上了，她展开黑羽飞出洞穴，转身用黑暗销毁了这个山洞，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天空下起了雨，越来越大，仿佛在帮梣戾冲刷他犯下的罪孽。

————

外面下着雨，奎因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手中拿着酒瓶，时不时喝上一口。

弟弟兰拓正在玩木偶，突然，敲门声响起。

兰拓搬着一个凳子来到门前，踩上去，从门眼看外面。

奎因没有在意，她喝了一天酒，有点醉醺醺的。

兰拓跳了下来，焦急地跑到奎因面前，说：“姐，有人来了。”

奎因说：“有人那就开门呗。”

兰拓脸色难看地说：“但是我从门眼看，敲门的那个东西特别吓人……”

奎因起身来到门前，从门眼一看，皱起了眉头。

打开门，透过屋里的灯光可以看到倒在门前的是梣戾，只不过他背后长着一对翅膀，且不是完全由黑暗组成，而是一双折断了的，正在流血的翅膀。

一层黑色的羽毛从翅膀的根部延伸至全身，已经被雨水淋湿。

奎因蹲下来，抚摸梣戾的头，问：“你怎么了，姓梣的？”

梣戾颤抖着说：“你…是真的吗？”

奎因说：“我应该没必要跟她们一样在你的脑子里像个女鬼一样缠着你。”

梣戾看起来很痛苦，他咬着牙忍痛说：“可是你对我也很重要，我同样害怕失去你。”

奎因说：“但你还没失去我。”

梣戾的意识开始模糊，他问：“绮罗…我看到她了，二英已经死了，但绮罗还活着…”

奎因说：“她已经在东国当了不知道多久的神王了，至今未嫁。”

他的心脏在一瞬间停了一下，好像永远不会再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