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诺克提斯城，王宫，议事厅。

理查德迷迷糊糊坐在椅中，听着坎昆三世与奥林王国的使臣威廉·萨福克议事。

过去几日，他全身心投入对厕所门的破解中；现在，那个破解法术差不多已经设计好了。

要不是坎昆三世一定要他过来议事，他宁愿在家里稍微多睡一会，养精蓄锐，然后去一举解决厕所门的污染。

在他身旁的软椅中坐着一位小鹿人，深星之塔的占卜学教授瓦尔特·伍德。身材矮小的瓦尔特盘腿坐在椅上，头顶的鹿角时不时和椅背碰上。

“埃弗里特呢？”理查德小声问。

“北方有颗星星掉下来了。”瓦尔特说，“他带队去调查了，我代表他来议事。”

“那我托埃弗里特找的人呢？”

瓦尔特点点头。“莫里赫研究员已经去公爵府了。他是研究时空法术的专家，您不在时，他会带队帮您镇住厕所门。”

“白垩大师，伍德教授。”威廉忽然说，“你们怎么看？”

“呃，啊？”理查德一愣，着急地瞥了眼瓦尔特。

瓦尔特耸耸肩，露出一副“我只是替埃弗里特过来露露面，你看着办”的神色。

理查德干咳两声。好在他方才悄悄准备了一个录音法术，快速在意识中过了一遍录音，威廉的议题是，想加强双方的污染对抗合作。

理查德叹了口气。“萨福克先生，首先，应对污染是各国私事；其次，贵国想怎么合作？”

威廉不慌不忙地摆正衣领。“我希望贵国开放边境，允许我方法师不受限地入境，不受限地在贵国境内施法——”

“绝不可能！”理查德道，“你这是要吞并我国法术管理的主权。”

威廉笑了笑，从身旁小桌上捧起一杯清茶。“明年就是第十七年了，大师。”

“那又如何？每十七年杜林河都会发大洪水，诺克提斯人早就习惯了。还是你想说污染？我们会自己解决。”

“不，洪水？污染？不不不……我想说的是……”威廉抿了口茶。

“启示之灾。”

理查德愣了愣。

启示之灾，世界级的大规模污染，被认为是毁灭古代伟大的第一帝国的元凶。

迄今为止，北大陆的北方荒原中依然伫立着绵延无尽的第一帝国的古代废墟。

那一大片北方废墟全都是启示之灾遗留的污染区，除了那些对污染有抗性的狼人、龙族与其他亚人，废墟中无人居住。

历史记载中，第一帝国的疆域横跨陆间海，统治整个南北大陆，其境内法术研究水平甚至远超当代。每年，各国都会派遣法师前往北方废墟冒险挖掘、考古，只为了寻得一丝古代法术的遗存。

第一帝国因启示之灾覆灭后，世界混乱了一百余年，直到诺克提斯大帝统一了北大陆，建立第二帝国。但第二帝国在大帝崩殂后便陷入低迷，很快分裂成了波特瓦尔、诺克提斯、奥林三国。

直到现在。

“恕我直言，贵国的法术实力太过弱小。”威廉冷笑道，“被污染的鸽子，还有这次的神奇厕所，贵国解决起来都如此费劲，等到真正的污染降临，亡国灭种，不过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