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好人。”糖鹿望着远方，“好了，你也从这场戏中清醒了，接下来，我们该去找雷鳞和理查德。不过……这轮戏，要结束了。”

孙氘也向前望去。

城中心高大的大法师塔中，阴影正如喷泉一般喷出，覆盖整个城市。

“那是什么？”他问。

“灭世阴影。”糖鹿说，“下次戏剧开始后，我会跟你解释的。这次戏失败了，白城再次被毁灭。”

“给我一些纸。”孙氘忽然说，“还有笔。”

“纸？”糖鹿一挥手，以即时取物从白垩宅邸中找来纸笔，递给孙氘。

“方才的戏……我的回忆里面，出现了很多我忘掉的公式。”孙氘说，“趁着我还记得，我要全抄下来。”

“啊？”

灭世阴影慢慢笼罩住整个白城，天光黯淡。

糖鹿唤起照明术。

孙氘快速在纸上抄写着各种数学公式。“知识就是力量。”

接着，世界毁灭。

-----------------

不可知的某处。

弗兰克睁开眼睛。

黑暗无光。

他用力睁开眼。

巨大的眼球上，又裂开了数十只眼睛，眼球突出，看向四面八方。

他看清了。看清了这一次戏剧中众生的命运。

他膨胀着，跳动着。他的上千只手缠绕在笔上，挥舞，书写。

在上千的戏剧纸上再次写下上千的命运。

“疯癫的天才法师型的英雄也拯救不了白城。”

他总结着。

“骑士不行，法师不行……难道说，需要一位小人物来当主人公？”

他的上千只手相互摩擦，蹭出黏液。

“小人物才有力量，小人物才是历史的主导者……”

弗兰克敲定好下一次戏剧的主线剧情。

“就这样。白城会毁灭，但我会给毁灭找出最好、最完美的结局。”

-----------------

孙氘猛地惊醒了。

他正躺在白垩宅邸二楼的卧室中。

“你醒了？海伦还没醒。”糖鹿戴着面具，坐在他卧室的书桌前，“你已经摆脱了戏剧的控制，可以自由活动。不过，出门活动最好还是带上面具，避免整个戏剧污染产生意外。”

孙氘坐到桌前，继续抄写着自己在回忆中看见的各种数学公式，从数理方法的球函数表示到机械运动的约束方程，全都刷刷抄下来。

“这些知识，对你那么重要？”

“这就是我故乡的法术。”孙氘说，“不，比法术还要强。”

“行，那我跟你简单说一下现在的情况。”糖鹿快速介绍了一遍这次污染的详情，“现在已经是第三次戏剧了，你跟我一起行动。”

孙氘停下笔，盯着糖鹿的肚子。

“你……你干嘛？”糖鹿说。

“回头让我看看你的傀儡构造？”

糖鹿脸上红了红。“……行。”

“傀儡也会脸红吗？”

“怎么，你想研究我为什么会脸红？”糖鹿俯身凑到孙氘脸边，“来呀，我让你慢慢研究，你想怎么研究都行……”

孙氘突然脸红了起来。

“哈哈哈——”糖鹿开心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