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神木林前,太平河畔。
篱笆小院树荫下,青衫男子以书卷覆面,躺在藤椅上小憩。
忽然响起的、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将小天地内的静谧祥和踩的支离破碎。
“在下魏都禁卫军韩冲,奉七殿下命,来为齐先生送礼。”
青衫男子拿走书卷,坐起身来,眉宇间充斥隐忍杀机。
先生起床气很重。
“进来吧。”
甲胄森然,腰佩长刀的禁卫军龙行虎步,来到树荫下后,将怀中玉盒放在石桌上。
旋即,当着先生的面,打开盒盖。
盒内,赫然装着阿呆鲜血淋漓的人头。
青衫男子缓缓从藤椅上站起身子。
投向玉盒的目光慢慢收回,看向近在咫尺的禁卫军。
男人约莫二十来年岁,是位浓眉虎眼的青年。
由于身披甲胄,头盔下的脸庞通红一片、汗珠滚滚。
在男人疑惑目光中。
青衫男子抬起手臂。
右手食指伸出。
轻轻点在男人额心。
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
身长八尺、虎背熊腰的男人,连带一身衣裳、甲胄、长刀。
无声无息湮灭成尘。
风一吹。
树下俱是灰烬。
啪的一声脆响。
青衫男子扣上盒盖。
微微抬眼望向小镇方向。
“赵莽,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将主意打到我学生头上!”
……
小镇镇口。
二十九匹战马列阵于小镇高高矗立的牌坊下。
马上,二十九位身经百战的禁卫军目视前方,巍然不动。
一片肃杀气。
老槐树下。
背着古剑匣的白衣少女叶照秋,闭目养神。
流风一双素手绞在一起,死死望着廊桥方向。
顾舞阳蹲在石墩上,面无表情盯着流风饱满肥美的娇·臀。
至于赵莽,趴在树墩上鼾声如雷,嘴角流出的口水拉成一条透明丝线。
“赵莽!!”
蓦地。
一声天崩地裂的怒喝于远空炸响,宛若雷霆之声,从天的这一边滚向另一边。
那座架于太平河的廊桥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位青衣猎猎的男子。
一双眼眶内,三颗漆瞳犹如三口黑洞。
无穷无尽的杀气,仿佛天河水从黑洞内汹涌喷出,倒灌人间。
砰砰声连绵不绝。
牌坊下,二十九匹战马刹那跪了一地。
骨头迸裂声中,战马马膝将数十块青石板砸个粉碎。
二十九位禁卫军全被掀翻,被杀气死死压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老槐树下。
叶照秋猛地睁开眼眸。
素手覆上身后古剑匣。
流风毛骨悚然,脚步下意识倒退。
顾舞阳挡在赵莽身前,握着刀柄的手,颤抖不已。
“嘶~”
赵莽抬头望天,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天人吗?!”
天上,原本似一座座巍峨山岳的云团。
此刻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拉扯着。
一座座连绵起伏的云山,
被拉成一条条星河,
直往人间流淌而来。
夫子一怒,天地变色。
“这就是九天之云下垂吗?!”
“太雄壮了!”
赵莽一双眼睛,瞪的宛若铜铃。
上一秒还立于廊桥的青衣。
下一秒突然出现在镇口。
左眼眶内,那颗森然重瞳,仿佛一柄曾经葬灭苍生的无上凶剑。
对视的瞬间。
赵莽神魂欲裂。
噗的一声。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我已不记得有多少年未动过怒了。”
青衣声音沁骨阴寒,“今儿便是诸神降临,也保不住你赵莽的命!”
言罢。
青衫男子缓缓抬起手臂。
叶照秋柳叶眉微蹙,轻语道:“殿下~”
“咳咳~”
赵莽剧烈咳嗽两声,微笑着擦去嘴角血迹,“别动底牌,咱们的帮手来了!”
就在青衣准备痛下杀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