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您就吃上一口吧,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夫人交代啊。”
兴许是褚庄哭得太过难听,箫雨辰伸出手来,让他眼前一亮,连忙将鸡腿递了过去。
却不曾想箫雨辰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丢给了玉米杆杆。
而那玉米杆杆原先跪坐在地一点不敢动弹,见着鸡腿飞来下意识地就抓在手中。
要说他为什么跪坐着,他听见了褚庄的叫喊声。
侯爷?
他不信,可又哪里由得他不信的,但凡有一丝可能性都不敢冒大不敬,再加上两人明显不一样的伙食。
窝窝头对山珍海味。
只敢跪坐着,却不想那少年居然把鸡腿扔给了他。
想吃,被褚庄杀人般的眸子死死盯着。
想扔,又想到是箫雨辰的赏赐。
弄得他是进退两难嘞。
好在狱门外一阵嘈杂声打破了这僵硬局面。
接着是一只靛蓝色四脚蛇爬将而出,还不停哭喊着。
“小侯爷饶命啊。”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之类的言语。
其余罪犯打眼定睛一看,这不是官服吗?
这是位官爷?
那可跪不得自己啊,连忙避开。
只是苦了玉米杆杆,拼尽全力缩在角落里,却仍是在那官爷的叩拜礼中。
“闭嘴!”
小小年纪,声音还是稚嫩,加之久未进食。
声如蚊蚋。
可落在那官吏黄楼耳中却若泰山压顶。
一丝言语不敢冒出。
只一个劲的磕头,将那还未完全结痂的额头再次磕裂,鲜血淋漓。
这磕头声持续了半晌,箫雨辰这才缓缓转过身子,却瞧见了一抹蓝。
眉头紧皱。
“你一个七品芝麻官来接我一个侯爷?”
箫雨辰是真的生气了,在燕京四品之下都没有资格踏入侯府一步。
今儿个到了这穷乡僻壤的江南省郡,单把自己给捉了不说,就连送来个替罪羊,都只给七品。
怎么的?看我是小孩好糊弄?
箫雨辰阴冷的瞧着这一幕,脑中自有一番计划。
瞧不起小孩?
懂不懂小孩的记仇啊?
“哦?你错在哪里?”
黄楼听着箫雨辰的言语,仿若仙音入耳,急忙禀报道。
“这都是下官失职,”黄楼将身子紧覆地面,痛声喊叫道,“未曾约束好下属,让其无法无天,胆敢冒犯了侯爷尊驾,我已下令不日将其处死!”
他说着身子猛然抬起,而后又狠狠跪拜在地,高喊着。
“下官有罪,请侯爷赐死!”
“哦?你想死?那我便赐你死!”
这话将众人看得心惊胆战。
只是一个孩童怎的就如此杀伐果断。
又或者他脑中里还没有死亡的概念?
黄楼还想着说些话补救什么的,却不曾想箫雨辰直接看向他身后的衙役们开口道:
“我说赐死他,听不着?还是说你们也想死?”
那些个衙役互相瞧着,眼底皆是为难,难以抉择。
那官吏也是未曾想到如此场面,他已经感受到身后衙役的异动了。
眼中充满了惊慌,想要再解释一二,而后就瞧见了箫雨辰的目光。
那是根本未曾将他的命放在眼里。
他的神色忽的变得疯狂。
“来人将这假侯爷,当场斩杀!”
他叫喊着,爬起身子,来到衙役身后,指向箫雨辰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这场面的变幻,又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箫雨辰则是冷笑一声。
送个七品来当替罪羊就算了,还是傻子?
前头认罪还甩锅给下属,现在居然还想杀自己。
自己这个镇南侯,江南左布政使,可以死在燕京,可以死在北蛮,可以死在任何地方。
唯独不能死在这江南省郡!
不过这上头的人倒是有些门道,想在我头上添几条人命,抓我小尾巴?
好!我就给你们抓!
“唰!”
寒光闪烁,一颗人头飞出。
鲜血淋漓。
“呕!”箫雨辰又是忍受不了,直接吐了出来,只不过久未进食,唯有胃酸而已。
“侯爷,此人已伏诛!”
那是官吏身后的一名衙役,出手果断极了。
出手一了,便跪倒在地向着箫雨辰请安,带动着一众衙役慌忙跪地。
“参见侯爷!”
箫雨辰干呕着,脸色更差了,颤颤巍巍的指着那名带头的衙役道,
“拖下去,斩了!”
衙役中又是一阵混乱。
这侯爷怎得如此嗜杀。
但仍有两人起身,将那衙役拖了出去。
没有任何的反抗...
箫雨辰再度开口,“出去将那两人杀了。”
此刻不论是衙役,还是囚犯,都觉得眼前这侯爷定是那魔王转世,要不哪有这般凶残。
久久未曾有衙役抬头应答。
箫雨辰瞧见这一幕,似有些惋惜的叹气。
在褚庄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起了身,“既然没人来接我那便算了,走吧!”
却是无人回应。
箫雨辰只得补上一句:“怎么的?不想让我走?”
众衙役这才起身,打开牢门将箫雨辰迎了出去。
瞧见了这魔头离了牢房,犯人们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这可没甚死刑犯。
他们还想活呢。
可哪成想那混世魔王又回来了,瞧着玉米杆杆,笑着。
“你...犯了什么罪?”
这一笑,将他的三魂七魄都吓得离了体,慌忙跪地磕头。
“回侯爷,小人只是与人发生了斗殴,下次绝对不敢了!”
“我不在乎你下次,在哪斗的殴?”
“赌,赌坊。”
“为什么?”
“他们出老千坑我的钱,还利滚利滚利将这钱翻了番!”
“哦,把他带走!”箫雨辰摩挲着下巴思索着开了口。
玉米杆杆吓得四肢都瘫软了,得有两名衙役拖着他前行。
嘴巴里还不停小声念叨着,“小人只是斗殴,只是斗殴啊!”
待到众人离去,监牢内仍旧寂静无声,生怕那小侯爷再杀个回马枪。
牢门再次被打开了,他们抬眼望去,还好还好不是那小魔王。
紫青色官服迈入,身后跟着一众府兵,捏鼻翼,皱眉道。
“我都暗示的如此地步,还这般痴傻,也不知是怎么就好运当了官。”
“可这当官可比读书难哦,好在误打误撞也算事了。”
他自顾自说着,又瞧见那些个呆若木鸡的犯人。
“带下去,全杀了吧!”说着转过身去,好似一刻都不想呆在这肮脏的牢房中。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们哪里来得死罪啊!”罪犯们听见生命在面前被剥夺,顿时群情激奋。
只不过谁在乎呢!
金陵府尹未曾回头,淡淡开口道。
“罪名吗?就给个冒犯镇南侯尊驾!”
白鹤楼,金陵城中最为出名的酒楼,没有之一。
今儿个被包了圆。
只有三人。
箫雨辰在厢房内大快朵颐。
褚庄则在一旁劝诫着,慢些吃,别伤了脾胃。
玉米杆杆僵在位置上不知所措。
箫雨辰将一只猪肘子递给玉米杆杆,“吃呀,怎么的不合胃口?”
玉米杆杆连忙跪地以头抢地,“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
他这一番连招,让箫雨辰进食的动作都是停滞住了。
愣愣得瞧着他。
整个包厢内只有玉米杆杆一人的求饶声,过来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反应好像过激了。
虽不再求饶,却仍是将头埋低。
箫雨辰见此将手中食物放在一边,缓缓开口道:“别怕嘛?我只是初来金陵城要个向导罢了,不会要了你的命!”
玉米杆杆虽听着箫雨辰的话语,却不相信。
您是侯爷,要想有个向导整个金陵城的人都得排队给您当向导,又何必找我个罪犯呢?
可这话他也只敢放在心底,说那是给他一万的胆子都做不到的。
“叩谢侯爷赏识,小人必然鞠躬尽瘁。”
“哟,还会咬文嚼字,你是流氓地痞吗?”
玉米杆杆的身子一僵,不敢言语。
还是箫雨辰开口了,“别在那跪了,看得我心烦,过来吃些东西吧。”
玉米杆杆这才敢起身来至座上。
忽的房门被叩响。
“什么人?”箫雨辰头也未抬,含糊不清的说着。
“回侯爷,小人是右布政使府上管事的,老爷有事让我向您转达。”
右布政使?他府上来人做什么?
作为根深蒂固的老牌二把手,他的这个一把手还是得给些面子的。
“进来吧。”
那管事的一身青灰色素袍,一顶麻布圆帽盖头,看起来颇为简朴老气。
再看他的面容不过而立之年,脸上还存有少年的些许意气风发。
他全程弓着腰,双手前伸举着一份折子,缓步递到箫雨辰面前。
箫雨辰用那沾满油污的手随意拿起,打开。
蓦然间,折子从他手中滑落。
他的神色充满了震惊和心疼。
半晌。
将双手用放置一旁的湿巾擦个干净。
再次拿起那折子。
[太子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