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段家作恶
段银山把自己家喻户晓的丑事,从头到尾的跟
油菜花说了一遍。他委屈的像窦娥一样:“我这个儿
子不是我的,三姐你说,我冤不冤?”
他要讨好油菜花,把油三婆叫成了三姐,亲热的
像亲姐姐:“三姐姐,我不想冤沉海底,想当个欢喜
冤家。今天,这媒......”
油菜花明白了段银山的来意,迷着一只眼睛,把
手里的两块银元还了回去:“你这是要当个炒面神?
还是要当个骚把头?”
当地有一种俗语,如果有谁家的公公喜欢上儿媳
妇,就会被称为炒面神,或者是骚把头。说这样的媒
,两块银元根本打发不了油菜花。
段银山知道油菜花的码子重,来的时候准备了十
块银元,只是还想少花点,所以不愿一下拿出来。他
又掏出三块,一并放到油菜花手心里,轻轻地拍了一
下,朝这个带有歪风邪气的半老女人送了个秋波:“
三姐姐不要这样,我心里想着你,再加三块行不行?
”
“你这张人皮,糙的跟树皮一样,当不了炒面神
。”油菜花是何等货色,她也送了个秋波还回去,在
段银山手背上一反一正拍了两下,暗示银子不能低于
十块。
段银山无奈,只能把十块银子全部掏出来,给油
菜花塞到怀里:“三姐姐这是要喝我的血,就不怕我
连你的老陈醋一起吃了?”
油菜花拿起银子掂了掂分量,笑的时候,眼角的
鱼尾纹像鱼尾巴一样翘了起来:“奴家的老陈醋不如
天鹅肉。”
段银山进一步戏言:“三姐姐你要是能生出个娃
来,老陈醋我也愿吃。要不你再摸一摸我的皮,看糙
不糙?不糙了,咱俩也情投意合一回。”
油菜花实话实说:“我干的是让人戳脊梁骨的事
,给你说媒,说不定死后要下地狱。”
今天又是臭味相投的一对,油菜花老奸巨猾,段
银山狠之有恶,恶之有欲。两人一步一趋,用挤牛奶
的方式,谈好价格。再次密谋之后,把董卓戏貂蝉的
老曲,唱到了狗苟蝇营的腔调上。
段银山把自己的心思一盘托出:“你村里的秀秀
是我儿子喜欢的人,我要吃一回嫩草。”
油菜花怕村里人戳她的脊梁骨,思之再三,给自
己留下后路:“我去说媒的时候,只给段家说,不能
咬真是爹还是儿子。你们父子两自己争,你吃了天鹅
肉就当个癞蛤蟆,你儿子吃了天鹅肉,你就当个公公
,这样愿不愿?”
段银山认为三喜老实巴交的争不过自己,自然愿
意。油菜花知道秀秀家的爷爷奶奶急用钱,所以要段
银山回家等消息,三日后再来。走时千叮万嘱:“把
银子备足了,下次来时,不能用挤牛奶的方式,要满
足女方家的需求,一掷千金方可成事。”
油菜花去秀秀家说媒的时候,的确没有咬真男方
家的人选,只说:“前峰山的段家看上了秀秀姑娘,
你家的意思是......”
秀秀的爷爷不会拐弯抹角,直接道出彩礼数目:
“六十块。”
油菜花笑了笑:“我只能当个传话筒。”
彩礼的多少,秀秀是没有话语权的。虽然段家的
名声不好,但是,她喜欢段三喜,也是无可挑剔,没
有只言片语的不满。
六十块的彩礼,此话很快传到段家,三日之后,
段银山再去五里村时,三喜特意嘱咐:“多带些钱,
爹去了千万不要抠门。”
段银山想着如愿以偿,油菜花这媒说的轻松,六
十块银子往秀秀家炕上一摆,秀秀的爷爷再无二话:
“娶亲的日子由亲家定,想啥时候娶都行,只是我家
办不起喜宴。”
段银山窃喜,笑的差点把牙掉出来。他稳了稳,
把心中的狂热,用一口气缓缓地平复了一下:“十月
初九行不行?如果亲家没意见,娶亲的日子,就定在
农历的十月初九。到时候我亲自来,把秀秀姑娘领回
去,在前峰山办喜宴。”
双方一拍即合,油菜花又捞了一笔。知内情的人
,只有段家,除了三喜在外,其次就是油菜花。其余
的人,都蒙在鼓里,总以为秀秀是嫁给段三喜的。谁
也不晓得,后面还有一出董卓戏貂蝉的大戏,酝酿的
尖酸刻薄。
......
王仲明一行走到半路,投宿的时候才知道日本人
攻打太原之事。众人皆面面相觑,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王仲明让侄子们做主。
经过商量之后一致认为:不管是什么年代,食品
和药材永远是老百姓的需求。再说了,弯回去也不是
我们的性格。于是,不退缩不畏惧,坚定不移的往前
走。
走到太原城下,一片狼藉,刚经过战争的洗礼,
千疮百孔的城墙上还散发着火药味。这时,陆陆续续
的,有人拖家带口从城里出来。太原刚刚沦陷,城门
大开,无人把守。
时间不容拖延,王仲明靠着一双铁筷,抠着城墙
的砖缝隙直接上了城头,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血泊里
,不见一个活人。被打的七零八落的城门楼子上,还
有零星的火苗在燃烧。浓浓的血腥味,被初冬的寒风
吹散,能听见苍天哭泣的声音......
王仲明站在破败不堪的城门楼子上,瞭望了一番
。大批日军朝阎锡山的官邸包围了过去,不知接下来
会发生什么。
“国家何故?苍生何故?”王仲明一声叹息之后
,从城墙上跳下来,看了侄子们一眼:“空马车留在
城外,有禄看守,其余的一起进城。”
按照成医生提供的地址,王仲明一行来到晋阳街
附近,这一片区域还没有战争的痕迹。有一家叫同康
堂的药铺门外,站着一位颇有风度的老人来到路中间
,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这些药材是不是要出手
?”
王仲明点了一下头,侄子们同时说了声:“是!
”
那位老人绕着三辆马车看了一遍:“都不错,我
可以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价格,不知能不能成交?我是
有诚意的。”
王仲明跟着老人进了药铺,老人写了一张清单,
居然跟成医生所说的价格基本一样。
“可以成交。”王仲明心想,去收购站的地方还
远,价格一样,不如就近出手,省得涉险。
药材全部卸到药铺的后院里,过秤的时候,王青
山忽然想到成医生在前峰山时,千叮万嘱想要的独一
味,于是问道:“老师傅,独一味有没有?我们需要
几斤。”
那位老人笑了笑:“有是有,就是价格贵了点,
涨了两倍。”
王青山又问:“其它的药材,是不是也涨了?”
老人迟疑了一下:“其它的......稍稍的涨了
一点,悬殊不大。”
王青山看了父亲一眼,心里在说:“我们的价格
卖低了。”
王仲明摇摇头,意思明确,低就低了无所谓,我
们需要的是平安出城。
药铺里的伙计从地窖里拿出一罐银子,交易完毕
,等于是低价卖了自家的药材,高价买了独一味,这
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临走时,王仲明问道:“这儿附近有没有卖太谷
饼的铺子?”
那位老人指了指:“前面不远处有一家。”
王仲明把银子给了王金来,独自朝老人指的方向
去了。
王青山调转马车,挥了挥手说道:“出城,回家
。”
一生旺站着不动:“等等伯父。”
王金来拽了拽一生旺:“快走。”
刚走没几步,王青山他们听到了几声零散的枪声
。又走了几步,一个人年轻人慌慌张张从巷口逃跑出
来,后面有日本人追赶,年轻人慌不择路,撞到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