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这是我们的CMO（首席营销官）刘健。”

“刘健，这位是我们的CFO（首席财务官）柯采薇，你可以跟晓明一样，叫她薇姐。”

D市理工大学老实验楼三层，易千帆热络地向两人相互介绍着。

这片办公区域已经被重新收拾了一番，在其中一个角落给张晓明、柯采薇和刘健整理出了半独立的办公隔间。对面是开放的会议区域，摆放了崭新的灰白色长方会议桌和两排办公椅，还有投影设备与壁挂式幕布。四人坐在会议桌旁，准备一起审阅讨论柯采薇修改后的商业计划书。

“这么年轻漂亮的女生，叫姐会不会有点老啊，我也不习惯叫英文名字，美女，以后都是自己人了，我可以叫你采薇吗？”刘健是个健硕的青年，举止大大咧咧，略显粗豪，和张晓明的稳重截然相反。类似的衬衫牛仔裤打扮，在张晓明身上还有几分斯文，却遮不住刘健身上虬结的肌肉，在深秋的季节仍高挽起衣袖，露出晒成古铜色的皮肤，整个人似乎热气腾腾的。对比易千帆的西装革履和柯采薇的衣饰端正，坐在会议桌两侧，几乎泾渭分明。

“你这小子，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薇姐在大型企业工作多年，比我们都经验丰富，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叫姐！”让薇薇安意外的是，张晓明在刘健面前，似乎也变得活泼和口无遮拦起来，他抬手就给了刘健一拳，两个人如小孩子般打打闹闹。易千帆在一旁见怪不怪，跟着笑骂了刘健几句。

柯采薇的工作环境少有这种随意的氛围，她初来咋到，就算有易千帆的引荐，与张晓明和刘健之间不知多少年的发小关系自不可同日而语，为了不显古板，便微笑道：

“叫什么都无所谓，我今年三十五岁，应该比你们至少大八九岁，不过以后一起工作，心态越来越年轻也说不定呢。”

“薇姐，你骗我们的吧，我瞅着你这样的白富美小姐姐，怎么也不可能超过二十五岁呀，不过你这气度一看就跟我们同龄的女孩子不同，真是又美又飒，有你和易老师这样的成功人士带着我们融资创业，发财暴富指日可待呀！”

一番夸张直白的恭维，哪怕柯采薇见多识广也实属第一次听闻，禁不住老脸一红。她心里有些疑惑，不明白易千帆为何接受这样的人担任核心高管，虽说做销售的人一般性格外向，但这位身上的市井气息也太重了，与她以前日常工作中接触的人大相径庭。不过，她相信以易千帆的精明，绝不可能因为刘健和张晓明之间发小这层关系就对其委以重任。

几番插科打诨之下，几人之间的距离感倒是消弭了大半。易千帆作为会议的组织者，闲扯几句后话头一转，便谈起了了正题。

FA（财务顾问）公司并不是对所有项目都来者不拒，他们会代投资机构做项目初筛，相当于第一轮面试。虽然FA会帮助创业者修改美化商业计划书，但首先项目得有足够让人信服的商业逻辑和亮点，才能讲出让投资人心动的故事。如果能跟FA签约，他们会利用自己的渠道资源向相关赛道的基金公司推荐项目，融资成功后，再收取3-5%的服务费。

“天呐，这么贵？我们计划融资4000万，他们就要收120至200万吗？”张晓明忍不住惨呼了起来，表情十分肉疼。他最初拿到的第一笔种子轮融资总共两百万，为了把构想和图纸变成功能完备的实体机，可谓一分钱掰成两瓣儿在花，如今融资的中介费都这么贵，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这就是正常市价，起码人家知道创业者都很穷，没有预收费，融资不成功则不收费，已经很良心了。”易千帆淡定解释道，“如果舍不得这笔费用，迟迟找不到跟投机构，万一经济或环境出现变化，或者与我们同质的竞品项目已经快速占领市场，我们的技术没能及时商用而失去了领先优势，雪松资本已经承诺的六千万也说不定会出现变数。”

“你作为创始人需要更宏观地规划未来，不要落入狭小的格局。未来假若需要快速扩张，更得比拼烧钱的魄力和技巧呢！”易千帆注视着张晓明，意味深长道。

“这个费用确实不算什么，你要知道，如果是债权融资，年收入规模不足一千万的小企业，如果没有任何抵押物，在正规银行的融资成本也得每年百分之十几以上，去小贷公司的话就更贵了。这阶段愿意投钱的都是天使投资人了，你去求神拜佛都得花些香火钱呢，FA又不是慈善机构，只要咱们能融到发展项目的钱，再贵也是该人家赚的。”柯采薇不忍见张晓明备受打击的神情，也附和着劝慰了几句，同时心里暗暗感叹，难怪银行在金融圈鄙视链中处于投行和基金的下游，人家那才是暴利。

之前咋咋呼呼的刘健倒是安静了下来，聚精会神地一边浏览PPT，一边听易千帆和柯采薇说话。

在商业计划书中的核心管理团队介绍部分，柯采薇原本列举了四人的履历资料，给易千帆的定位是“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