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以后,富鑫基金的投资经理许墨给柯采薇打来电话,告诉她富鑫基金已经批准了对睿博特公司的投资。柯采薇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的话便让她降了温。
“评审会最终批准的方案是两千万,按两个亿估值,持股比例为10%,对赌协议的条件,还需跟你们和雪松资本三方再协商一下……”
“等等,按照和雪松资本确定的商业规划,要达到五千台机器人的运营规模,需要跟投的资金是四千万啊,怎么砍到只有一半了?而且这估值……”
柯采薇感觉有些头痛,她其实并不太理解投资基金对创业公司估值的计算模型,毕竟之前易千帆控制的合作企业入股三百万持股5%,算起来项目估值也才六千万而已。一份科技感十足的BP(商业计划书),十台样机的运营数据,以及一个精心包装的创业故事,就能运用复杂的数据模型计算出两个亿的估值?
就算张晓明的技术的确有其难以估量的价值,按照她以往的财务和风控思维,没法进行量化估算,他们本希望按三个亿估值融资,批准结果是两个亿,也不能说是低估了。但如果按照这个估值争取四千万投资,加上雪松资本的六千万,就已经占据睿博特公司50%的股份,张晓明虽然还是大股东,但股权份额也就比雪松资本的30%多几个点而已,还能对公司有多大的掌控力呢?这是一个两难的困境。
“评审会的意见是,原来的投资规模要求是在单台机器人成本一万左右基础上计算出来的,现在单机成本即将下降到五千多,如果按照原先的规模注资,那对赌协议要求的业绩规模可就不止五千台投放,而应该是八千甚至一万台了……”许墨解释道。
“但我们预测下降后单台机器人成本是五千到八千左右,而且实际还有很多变数……”柯采薇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没有争辩的必要,也十分能理解许墨的站位。
她自己做独立审批官时,何尝不是考虑所有商业因素,要求企业把事情做到极致最佳状态,不会留下任何灵活操作的空间,那就意味着风险的漏洞。人性是不可信的,哪怕违反约定后,把是否宽限赦免的权力掌握在自己一方,如同以往丰华银行可以批准一定天数的延期还款而不一定计入征信逾期,但协议的条款一定要有足够强的约束力。
“行,我明白了,协议的条件我跟易总那边商量一下,回头联系。两千万批准下来也不容易,我知道你和瑞娜这段时间有多辛苦,签约的时候有机会请你们吃饭!”柯采薇发自内心地向许墨道谢,心事重重地结束了通话。
柯采薇简单和张晓明沟通了一下状况,又打电话约易千帆来公司商议。
“如果富鑫基金的出资只有两千万,雪松资本的出资也会缩减。”易千帆倒是淡定自若,一副毫不意外的神情。
“缩减到多少?三千万?四千万?”柯采薇问道,同时大脑飞速运转,估算着数据模型中机器人制造和投放市场的推广成本,又拿过计算器做一些简单的测算。
易千帆不答,转头向张晓明问道,“有没有把握,最新款机器人的制造成本,能不能控制在六千以内?反正,无论如何不能超过七千。”接着又交代刘健,“仔细核实一下,机器人投放到线下网点究竟有哪些费用,需要多少人手,推广和运营成本要怎么算?如果异地估算不了,先按市内的情况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