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们忙起来,检查着腰间的火药筒和手中的长枪,虽说火药刚才才装上,十分干燥,枪尖刚才才磨过,锐不可当,他们仍严格遵守着这一套程序一一一没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整装完毕,兵们被宏剑带出城去,他们成阵,竖枪,护阵,在火墙内列队,严阵以待。
天很快从紫黑泛成漆黑,像锅盖扣住大地。腥风再起,比之前更为猛烈,柴薪几近燃尽,火势小了,烟也很快被吹散。这风势之大,把密成沉重的裙甲都刮得飘起。
无人敢松懈,兵士们立于腥风中,烟缕丝丝飘过他们的眼,他们在火光照下,映出长长的影子。
戮源察觉到了不祥,那些疫兵不再涌出,但腥风的臭气更加难闻,那哨声,更是让常人骨头发颤。
烟瘴从山谷中滚来,像怒号的波涛,以挟卷一切之势,从陆上碾过,直奔古都。
残存的疫兵纷纷伏地,向东方跪拜,神圣而又充满压抑。
烟瘴转瞬淹没戮源,冲撞上城墙,压灭余火,城东被它所蒙蔽。
消杀营的兵士们被烟蒙住,腥气侵入五官,他们咳嗽流泪,双眼通红,但仍坚守原地,一步不动。
密成跃下城墙,缓步走至阵前,高举刀刃,以血入刀:
“朝初,金破!”
四溢的金光刺破烟瘴,将烟墙戳得千疮百孔,金破清出一片空地,烟瘴围绕城东,却不得进一步。
耀光在密成的刀刃上闪着,他的三袭甲缝隙中泄出,他护在阵前,直面那烟雾中的异物。
宏剑上前,与密成站在一起,他横起枪:“大人,你可莫抢我功劳,杀了疫狗,我们全营的兵,可要吃好酒好肉。”
密成侧眼,道:“若有功劳,都算得你们的,我不相争。眼放乖些,莫被伤了,否则,大密又少一员猛将。”
目光放远,疫兵再次成批从疫漆中出现,它们留下一部分围攻戮源,而大多则向城东攻去。
烟瘴令戮源看不清四周,他便闭上眼,仅凭声音,在疫兵群中挥洒杀戮。
左、前、右、后、翻、砸、撕、拽、扫,泥污在他身上,让他感觉如沐清泉,格外畅快。
一丝极危险的气息钻入他的鼻孔,他警惕起来,睁开眼睛。
四周仍是漆黑的烟瘴,但…一只巨爪电光般忽地撕开烟幕,击向他的身躯!
戮源急横双臂来挡,仍抵不住那极强的力道,“轰”得一声,被巨爪击出数丈之远!
他刨抓着双地,土地留下深深的指痕,才最终稳住了身体,他站起,全身疼痛,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有这种感受,这又刺激了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