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过了多久,陈权世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从未见过的房间当中。
陈权世猛然起身,坐在床上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再望向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这才隐约记起自己是被张妤汐击晕的,摸了摸还是有些痛的后颈,心中想到:张姑娘这一掌还真是够有力的,不过幸而就晕了这么一会。
又想到张妤汐独自一人去找王芝,可能会有危险。于是赶忙收拾起身,刚刚打开门,便与前来的人迎面撞上,此人手中端着的东西打碎在了地上,陈权世一把将面前的人拉住。
陈权世此时定睛一看,面前的人正是当时自己救下的郡主。陈权世一时有些震惊,将郡主慢慢撒开,吞吞吐吐道“郡主,怎么是你啊。”
两人一并看了看撒了一地的汤药,陈权世又尴尬说道“抱歉郡主,是在下一时疏忽了。”郡主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恩公,正好这药有些凉了,我去给你再换一碗。”
陈权世急忙说道“郡主先莫要忙碌了,真是麻烦郡主了。”
郡主拍了拍手说道“也罢,我一会叫人再送来给恩公就是了,先进屋坐着吧。”
两人坐下后,陈权世问道“话说回来,在下怎么会出现在郡主这里呢?”
郡主回答道“其实那日恩公救下我后,第二日晚上我就带家中仆人去寻过,只是当时见到有熬煮药材的痕迹,我便以为恩公被他人搭救了。今日发生了一些事,忽然想到当时簪子落在哪里了,于是便去找,却发现恩公昏倒在地,便索性带回府中了。”
陈权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今日?也就是说,我已经昏过去一天了?”
郡主回道“若是恩公昨日昏过去的话,应是此般状况,不过击晕恩公的这位好像并不是要害恩公,这一掌击中穴道,虽然使恩公昏过去这么久,但是体内真气不断循环发散,伤口好的更快了。”
陈权世有些拘束道“郡主莫要这般客气,一口一个恩公,在下反而有些不自在,在下姓陈,名权世。”
郡主浅浅一笑随后说道“我知道了,陈公子,方才见你行色匆匆,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权世拍了拍脑袋说道“你看看我这记性,要不是郡主你提醒我,我一时都忘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多谢郡主的照顾了,待我解决眼前之事,再回来好好答谢郡主。”
郡主虽说无奈,却也不没理由拦下陈权世,于是将陈权世带到大门后,便放陈权世出府了。
望着陈权世离去的背影,思绪一度拉回到了几年前:
一日郡主在为流民施粥,队伍的结尾,是一个面容消瘦的男子,男子沉默不语,与他人的感恩完全不同,这让一旁的仆人很是生气,对此人呵斥道“我们郡主亲自施粥,你连声感谢都没有,难不成你是哑巴啊。”
男子闻言将手中粥放下便离开了,郡主无奈看向仆人,仆人见郡主面色凝重,只好一言不发。
郡主见男子行尸走肉般在一旁坐下了,便向仆人使了个眼色,自己端起粥朝男子走去。来到男子一旁缓缓蹲下,轻声说道“方才家中仆人所言,公子莫到心里去,我见公子气质不凡,是家中出事了吗?”
男子见郡主这般诚恳,便结果粥谢过后开口道“在下本是来考试,奈何遭他人算计,丢了一身行李不说,考试之事也耽搁了,这般结果,叫我如何面对父老乡亲。”说到此处,不禁泪湿衣衫。
郡主自幼乐善好施,见到男子这般诚恳,心生一计道“不如你先住在我家中,我父亲向来看重人才,若你真是才华横溢,他肯定会答应的。”
男子闻言双眼一亮道“如此说来,郡主肯收留我?在下真不知如何报答。”
郡主站了起来,双手向后一背道“不过我有言在先,若是你三年后无所成就,我可别无他法了。”
男子站了起来坚定道“届时在下定不忘郡主恩情。”
想到此处,郡主缓缓走进屋内,好似浑身筋骨皆失般趴在桌子上,泪眼婆娑道“黄郎,为何当时你对王姑娘只字不提,若是早知你心不在我,我又何必这般惩戒自己。”
陈权世一路向着王芝家走去,边走边呼喊着张姑娘,终于伴着月色抵达了王芝住处,只见大门牢闭,任凭陈权世何般叫喊都无回应。陈权世只觉心中一颤,好似猜到了什么,于是施展踏空纵云纵身跃入院内。
落地后只见万籁俱寂,陈权世快步走到屋前,只见大门已然上锁。陈权世只好坐在门前台阶上,细细观察一番后,发现院中整洁干净,陈权世突然想到王芝难不成此时已经被黄芪接回家中。
想到此番猛然站了起来,随后在门前来回踱步思考:说来也是,郡主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难不成郡主真的成全了他们?只好先去状元府看看,此番若是我贸然去问郡主,怕是会令她心中伤痕再深一寸。
陈权世拿定主意后,便立刻朝着状元府而去,只是抵达状元府时,天都有些蒙蒙亮了,陈权世见府中毫无动静,说来也是,自己醒来时就已很晚了,只好来到一处岔路口吃着东西望着状元府的方向,心中希冀张妤汐会出现。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陈权世定睛一看,穿着与王芝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头戴斗笠面纱,看不清面容。
陈权世赶忙将钱递给店家后追了上去,一旁的岔路口却有一人先行追上了王芝,此人正是陈权世寻了一夜的张妤汐。陈权世见两人交谈着,一时停住了脚步静待两人。
张妤汐有些疑惑问王芝“王姐姐,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面前的王芝摇了摇头,并将张妤汐推了推,张妤汐看到远处便是状元府,于是嫣然一笑道“奥,王姐姐,你还是舍不得黄大哥是吧。”
王芝点了点头,张妤汐此时却隐隐感到,面前的人并非王芝,只是见王芝执意要走,只好说道“好啦,王姐姐,我本来也打算来找黄大哥告别后就走了,你既然回来了,我就不多过问了,保重。”
只见王芝又是木讷的点了点头,张妤汐此番也只好识趣的准备离开了。只是一转头,见到陈权世就站在不远处,不由得也呆愣在了原地。
陈权世与张妤汐相视一笑,正要开口。一群人突然袭向王芝与张妤汐,只听得陈权世大叫一声小心,张妤汐立刻一把推开王芝拔剑以对,陈权世匆忙上前相助,两人皆被面前身着斗蓬之人以内力震开,其手下则是将三人团团包围。
张妤汐耻笑道“来者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是不把武林中规矩放在眼里吗?”
陈权世见情况不妙,对张妤汐小声说道“张姑娘,一会交手你先带王姑娘走,他们这装束一看就是上次那一帮人。”
张妤汐明白了陈权世所言,陈权世轻功卓越,自己和王芝不先走反而拖累,还可能导致三人皆命丧于此,于是答应下来。
面前身着斗篷之人突然放声大笑,将斗篷一甩,只见长袖间所藏一双巨大的板斧晃人双眼,脸上戴着黑牛面具,双眼自面具下衬托的凶神恶煞,不由得让几人一惊。
此人开口道“森罗殿牛头,本鬼将行事还从未遵守过武林规矩,你们几个毛头小儿又奈我何,给我上。”
说罢众手下一扑而上,张妤汐将剑递给陈权世,自己则是用一种奇特的腿法击开几人,并一把抓住了了王芝说道“王姐姐,我们先行离开,这里交给陈大哥。”
陈权世拔剑抵住牛头的双斧,只是这一击沉稳有力,剑被震的鸣响,陈权世浑身一阵酥麻,但是此刻不能疏忽,陈权世快速调理内息,以自己优势的轻功快速转身助张妤汐离开。
见张妤汐与王芝离开,自己则是挡在众人面前,牛头一时被激怒,一板斧掷向陈权世,陈权世以剑相抵,却不想到自己被此招震开六七丈,身子击碎了后面客栈的木墙,随着碎木飞屑躺在了地上,正要起身,口中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