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我不知道这对我有什么用。”魔力绕体,王青谷全身暖洋洋的,情绪也缓和许多。
她有意将魔力透出后背,明明内里灼热,皮肤却是清凉,不一会儿便淋漓一片,轻轻拭去,像是拂过一层霜雪。
王青谷的魔力渐渐亏空,王祷已经可以站起身。
“多给你一些报酬,不要客气。”他把她送到门口,收过递来的钥匙。
看王青谷欲说还休,便把她推出门,“快回去吧,我不差这几个子。”
校园漆黑一片,手机是唯一的光亮。王青谷盯着屏幕上的转账,数了又数:“个十百千万。一万二。”
“钱有这么好赚吗。也不知道他是去干了什么事情。”她回想起王祷的伤口,又是一阵反胃,便不多想。
“学姐的消息?”她划拉屏幕,看见一个小时之前的留言,“睡了吗?要不要过来陪陪我。”
正门和侧面都关了,她记起艺术楼的墙洞,想了想还是回复道,“我没睡,刚刚在外面。去你家大概半个钟,来得及吗。”
“好,我家里没人,等你。”没想到是秒回。
王青谷走在路上,她总是在午夜闲逛,在家人都入睡之后再回家。
对于未来,对于自身,她说不出任何看法。
久久处在残缺的家庭中,她已经忘了如何袒露自我。
起初她只是自卑,自闭,当她开始接触广袤的世界,结识一两个亲朋密友,灰暗的内心也开始发亮。
可是家庭就像是一桩肮脏的交易,家人不断地往里呕吐肮脏,她不断往里耗费生命。
白天她越是惬意,夜晚她就越是破碎。
夜晚的她审视家庭的空虚和苦痛,这份苦痛又在白天祈祷身与魂的慰藉。
白天破碎的她在同龄人中得到慰藉,这份慰藉在夜晚迫使她承受与缄默。
再看时,她惊恐地察觉她已习惯这样的生活,于是想要脱离,逃离。
……
黄昏亲切地把王青谷拉到客厅坐下,冲了两杯热饮。
学姐看起来憔悴,像是池塘里腐烂的花瓣:“不好意思,这么晚把你叫来。”
“不,没有的事情。”王青谷往她那儿近了近,“反正我总是闲着。”
“其实我是想好好和你告别。”她怔怔盯着黑屏的电视。
“从明天开始不会上学了,最近我爸妈离婚的事情也有了着落,本来还以为可以回归以前轻松的日子。”
“那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么突然……学校里……”王青谷顿了顿。
“学校里该打招呼的我都打过了。”黄昏打断道,“你是最后一个。我生病了,肾衰竭。”
王青谷窒息,学姐继续说着:“本来爸妈的关系还僵着,确诊之后,我爸就直接跑了,呵……”
后面的话再也进不去王青谷的耳朵,直到她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心迷蒙一片,想起王祷的话,她试探着发消息:“我的魔力,可以治愈器官之类的吗?”
王青谷抬起头,这才注意到空气里飞荡的黑灰。
转过街角,家只剩碳化的木桩子,屋顶塌落,也都成了断片,围墙被熏黑,依稀能闻到火撩的干焦。
她越过交叉的警戒线,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灰烬和碎块,魔力从枯竭中涌出,激起阵阵气流,灰烬盘旋着,起起落落。
如果说之前的魔力是羽毛,那现在,她感觉是大雁。
王祷回了消息:“不行。”
王青谷惨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