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站在街角,看着浓烟和火焰从窗口冒出,再慢慢攀上屋顶,不断传出细碎尖锐的爆裂声。
消防来了之后,架起十几条管道,彻底把屋子冲得倒塌。
蒸腾的水汽让夏溪想起浓白的鱼汤,他回到出租屋,没听见夏雨雪的声音,于是没了煲汤的心情,收拾了条鲈鱼,清蒸着吃了半条。
在楼梯的旁边有一个储物间,房东大姐说里面是一些废弃物件,如果想用这房间就自己收拾开,不用的话就放着。
夏溪第一次打开这扇门,房间自然不可能大,也没有窗,黑黢黢像一个狭长的洞口。
往里大概三米多深,不比门板宽多少,大概一米五六。
一个黑漆的大衣柜,一地的纸箱子,装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材,钻头,钳子,胶鞋。
还有一个鞋架,塞满尺寸款式颜色各异的女鞋。
进巷子口的地方有一小块空地,或者说垃圾堆,他一样样把东西搬过去,再回头给房间换了管白炽灯。
把脱落的墙皮全铲下,再把地板的灰拖干净,天花板的灰也打干净。
储物间干净了,他也去洗了个澡,这才舒爽。
前脚从浴室出来,后脚浴室里‘啪嗒’一声。
夏溪回头看去,夏雨雪不知何时瘫软在地上,皮开肉绽数十处,伤口翻卷,全都变得灰白,像是血都流干。
他的脸骤然褪色,翻上二楼找出一个小医药盒子,再回到浴室,夏雨雪已经靠着墙坐起来。
“先应一下急,再赶去医院。”他拿出一堆瓶罐药膏,很小声,像是说给自己听。
“省省吧。”夏雨雪的眼睛依旧明亮,声音却难掩虚弱,“这和牙膏成分差不多的东西,医得了谁呀。”
“快用魔力吧,从背上开始。”她背过身,左手撩起破烂衣裳。
青紫又焦黑的痕迹触目惊心,夏溪半偏着脑袋释放魔力:“你没有愈疗的手段,还要去和人这样拼命。”
“这才哪到哪,就叫拼命了?”夏雨雪感觉到魔力融入,激起一阵阵刺痛,像是针扎线缝,心想还是自己的能力好使,“我不是没有手段,而是根本不能用。”
“可能我是外来的吧,上天不容,魔力一出就要遭雷劈,怪异得很。”
她疼得龇牙咧嘴,心中闷闷,“那个家伙也受伤了,短时间里应该不会起冲突了。”
夏溪不遗余力,可她还是嫌慢,转身一指点在他的额头。
他的魔力泄得精光,而夏雨雪直接站了起来,除了右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愈合。
“你不是不能用魔力吗?”夏溪感到隐隐空虚,身体也开始发酸,不禁抱怨。
“我这是神力。”她正色道,“这趟下来,我已经明白许多事情,可却是碰上一个大麻烦。”
“学院里应该没有别的东西了。”夏雨雪被夏溪搀扶着到客厅坐下。
“那个麻烦我认识,实力和我相当,这次只是试探,下次可能真的会变得很危险。”
“虽然没什么用,至少让我看着舒服点。”夏溪一边听一边给她把刚刚好一点的右手绑好绷带。
“为什么这么偏激,你认识他,你们一起研究研究怎么离开不好吗。”
夏雨雪仔细看着他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他是一个好战分子,离开的方法我已经知道,但是我不想告诉他。”
夏溪被盯得发毛,还是开口问道:“那你留在这里干什么,不会是要献祭我之类的吧。”
“当然不用,等你想离开的时候,我也就可以离开了。”她捏了捏被裹紧的拳头。
又听不懂了,夏溪只得转头再问:“魔力不能用,‘神力’可以用,‘神力’是什么?念力吗?”
“如果说魔力是个人意志的体现,神力就是魔力的穷极升华了。”夏雨雪没有隐瞒。
“但是神力更是极其稀有,多少人穷其一生也看不见门槛。”
“原来如此。”夏溪回到厨房,端出来半只鲈鱼。
她端过盘子,认真地说:“我天生就有神力。”
“谁问你了?”他本想再问,耳畔却是有风声回荡,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