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站起身，往学院方向看去，他能模糊感应到一个方位：“好像是之前的蓝管起作用了。”

“是王青谷吗。”夏雨雪猜测，随即看见他已经走到门口，“你要去一趟？”

“去看看，感觉是一个机会。”夏溪随口答道。

他担心扑空，出门之后就小跑起来。

凌晨一点半的学院满目漆黑，就是走近了也看不清建筑的轮廓，空中的水气略微有些重，风吹在身上都感觉粘稠。

“看来很近。”夏溪再次感应了一下，最后在东区操场前停步，远远可以看见看台中段上的光点。

操场比起车道要下沉许多，看台两侧露天，中间一段有顶盖，车道正好和顶盖齐平。

夏溪靠近，那人不是王青谷，却是于岂。

于岂还要更早发现夏溪，朝他挥手。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告诉你了……算了，没事。”他本来叼着烟，不等夏溪走近就掐灭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温柔的。”夏溪在他旁边坐下，地上的烟头摊成一堆，“干什么呢在。”

“被分手了，心情不好。”于岂语气轻快，眼里却带着血丝，“要不去我家吧，打会儿游戏。”

夏溪懒得过问，但还是应了下来：“随便。”

“最近老是睡不好觉，反而耳清目明的。”于岂带着往西区走去，一路上左顾右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你真是病了。”夏溪不愿多谈。

又来到清泉大厦，于岂带着夏溪坐上专供公寓的电梯，直达顶层。

于岂家只他一人居住，可想而知的杂乱。

两人走进书房，他用电脑，让夏溪用笔记本：“几年前特别爱玩，后来就没怎么碰过了，学习压力很大。”

夏溪也会玩，但是菜得可怕：“我只能说会玩，主打氛围……你家里不是蛮有钱，上学需要这么大压力？”

“你也看见了，我爸妈都在外地，赚的也是辛苦钱。”于岂上号，加上夏溪好友，开始双排。

“而且既然在这个学校，混日子又有什么意思。”

仅仅一把游戏，两人越玩越是沉默。

于岂点了点夏溪的昵称，‘同境无敌越阶伐上’，最后发起投降：“没事，没你还真开不了游戏。”

“看样子你平时也不上网，学校里你也不上心，那你平时都在干啥。”他关机，去冰箱里拿了两瓶饮料。

夏溪瘫在沙发上，咕咚咕咚喝完一罐，游戏玩得他元气大伤：“看看书之类的。”

“呦，书友。”于岂有点意外，昂着脑袋深情地背了一段。

“我是个俗气至顶的人，见山是山，见海是海，见花便是花。唯独见了你，云海开始翻涌，江潮开始澎湃……”

“这么有水平，还会被甩呢。”

于岂干巴巴地解释：“其实当初我勉强算是被倒追来着……最近有点小摩擦，不知怎么地，就合不拢了……”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接上之后听了两句，整个人都沉寂下来，最后把夏溪送下楼：“下次再约。”

夏溪走在路上，回想起他的表情，总觉得心悸。

走进巷子，他看见了王青谷，她从巷尾走来。

“进来坐坐。”夏溪看着她来的方向，仿佛又闻到了攒动的黑烟。

她不说话，也不拒绝。

“可以让我借宿一晚吗？”王青谷最后还是停在玄关。

“可以，那你睡楼上。”夏溪走在前面，不看她的表情，“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吧。”

王青谷换过夏溪翻找出来的旧睡衣，躺在气味陌生的床上，忽得有一瞬心安，也仅仅需要这一瞬，她就睡了过去。

夏溪躺在沙发上，把黑猫搂在怀里，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