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几天,夏溪就已经忘记了日期和星期,陷入了一种完全的空闲。
他想好好休息,可总是惴惴难安,也是躁动不平。
他想再去找一份生计,可他似乎又看见空洞的工作,机械的群众。
“为了避免结束,竟是不敢开始。”夏溪自嘲。
巨大的空虚侵蚀着他的内心,他开始看向另一种生活——不说声色犬马,至少也是寻欢作乐。
他想消费,可是他依旧口袋空空,失去收入,他更加畏缩。
夏溪又想起了于岂——昨天王青谷告诉他,于岂也很久没有在学院露面了。
于岂的不上学是去做什么?夏溪这样想着。
他是否会回到故乡,父母为其谋一处公职,再置办一套房产,晋升几次之后娶一个淑良的老婆……
夏溪泛起一阵恐慌,他怀着绝对的淡漠离开故乡,不过是闲了几天,便有些摆脱不开这种状态,开始祈求平稳的未来。
他给于岂发了段消息:“最近在做什么?”
吃过午饭之后于岂才回复:“跑了一趟外地,又回了一趟老家。”
“学校呢?”
“暂时去不了,有好些纠纷,我脱不开身。但马上会回一趟南泉。”这次的回复很快。
发觉了他语气里淡淡的疲惫,夏溪主动了一些:“聚聚?”
他很久也没有等到回复,看来谁的生活都不会一帆风顺。
晚上接去教学楼接王青谷,他对她说:“你以后想干什么呢。”
“总之先多赚些钱吧。”她的心里也有平稳度日的期望,像是时钟滴滴答答的响。
“就算赚了钱,想做的事情也不会自己冒出来。”
“我以前总认为世人大都是循规蹈矩,可空旷的日子落在我头上时,我也被砸得平整不少。”夏溪轻轻走着。
王青谷看向夏溪,他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愁苦,可比起面无表情还要更加缄默,语气也不激烈,可比起涕泗横流还要更加悲恸。
她知道这是无声的哭。
“一个人就算是心想事成,也不会真的满足,有想做的事情肯定是最好的,可要是因为没有想做的事情,就什么都不做,就真的脱离生活了。”
王青谷说的他都明白,可是只有陷进去,又爬出来,再听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他才能真正感受到。
夏溪抽了抽鼻子,和她一起回家。
正是休息的时候,他收到于岂的回复,“太累了,算了。”
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夏溪想起上次见面时,于岂凝固住的表情,他顿感不妙。
和王青谷说了一声,夏溪直奔操场,在看台中段的楼梯拐角拔出试管。
试管口的蓝色火苗缩小了一圈,管底有一黄一紫两种颜色的粉末。
夏溪倒出粉末,魔力掀起一阵旋风,把粉末卷入空中,梦愿如星点般闪烁,他想要知道,于岂现在在哪里。
魔力不断蔓延,如两匹白绢袭向两个方向,一道向北,一道向西。
向北的那道魔力瞬间稀薄,向西的那道直至清泉大厦。
两道匹练维持不过数秒,夏溪就已脱力,浓重的眩晕让其睁不开眼。
他坐着缓了口气,随即去到清泉大厦。
爬上顶楼,他打开铁质的拉闸门,沙砾似的摩擦声让人耳朵发酸,天台围墙畔的于岂也被惊动。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于岂背靠着围墙,似在享受夜风轻盈,“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