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长转身去拿零食,却看到了桌下的另一个龚木曜,却很镇静:
“这是?”
他知道刚和他说话的必然是他认识的那个曜曜无疑。
“应该是我的肉身。”
“那你?”
“好像,灵魂重新‘长’出了新的肉身吧。我也不清楚。”
把零食堆在龚木曜旁边,周镇长看了看小锅:
“这是小锅?”
“还能有谁?”
“这?”周镇长指着小锅,“你看!”
龚木曜回头看看地上的那个人。
他虽然穿着小锅的衣服,但根本不是小锅!
这人比小锅高了有十多厘米,脸变得有些棱角,可仍有风沙磨砺的粗糙与日晒而成的黝黑。
手也变得更加宽阔,不变的还是厚厚的茧子和泛黄的掌心。
“小锅的病好像好得太快……太彻底了点……”周镇长从这人眉宇间隐含的一股子执拗中确信这还是小锅。
“还挺帅得嘞,是吧老周。”
趁龚木曜吃着零食,周镇长将小锅的一件风衣披到龚木曜身上:
“你们好像不会生病吧?”
“凡吃……五谷,都会……生病。”她边吃边说,小锅的零食都要被她干完了。
“老周,你刚刚说……电子设备都不能用了?”
“嗯,我这手表都不走了。”
周镇长抬起几乎快重了一倍的手臂,手腕上的还是个老式电子表,有些年代了。
肿块在他的皮肤下涌动,但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才没有破体而出。
他划拉着空气,如同在水里滑动一般,竟有丝丝波纹向四方荡开:
“这是空气还是空间的原因,这么稠密?”
龚木曜只顾着吃,她也的确不知道原因。
休息了会儿,周镇长整理着在坠机中烧坏、划开,又被增生的身体撑破的衣服,说道:
“按预案,我们要带着小锅去n号地点。”
“别急嘛,现在出去,遇到危险你能打啊?”
“我能……挡挡。”周镇长扶了扶开裂的眼镜,一本正经地说道。
“6……”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打砸东西、玻璃破碎的响声,只是听着与以往不同,好像是被在捂深水里的什么发出的。
更沉闷,更厚重,有些窒碍。
龚木曜仔细听了听,随即将剩下的所有零食拆开一股脑塞进嘴里:
“是赵叔家的方向……”
“你扛着他,我开路,去n点。”
周镇长拖着“变异”的身体,蹲到床下,慢慢将小锅背起:
“你再穿两件衣服吧,让人看见不好。”
路过桌下的吃货时,龚木曜想了想,没去扒“自己”的衣服,扣住风衣扣子,便出门去了。
肉眼只能看个一两米,周镇长背着小锅,踏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小碎步紧紧跟着龚木曜。
“阿嚏!”
周镇长喘着粗气道:
“要不你背会儿小锅暖和暖和?”
“要是突然……”
“叮!”冷兵器碰撞的火花几乎照亮了周镇长的视野。
条件反射般的防御后,龚木曜业已摆出架势,散出气息探查环境,接着喊道:
“两个人,我能牵制,你们快跑!”
周镇长几乎同时飞奔了出去,摇摆的肚腩、触须,以及古怪的脸庞都预示着他早已筋疲力尽。
但仍旧在竭尽全力的向茫茫漆黑中冲刺着。
由于体力的下降,身体上同时不断出现新的痈肿,仿佛要将他撑爆:
【静心!静心!】他不断地告诫自己。
身后密密麻麻的冷兵器交战的声音陡然响起,但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闷。
“何方贱民?”
【是妹妹的声音!?】龚木曜回应道:
“妹妹,我是喵喵姐!”
小锅的妹妹从学说话时就学跑偏了,“木曜姐,木曜姐!”慢慢叫成了“喵喵姐”。
随着敌方迅捷的攻击,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速速退下,赏万金,封关内侯!”
【妹妹的确是死了,眼下的气存量控制不了飞刀,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血肉凝结的一柄古剑与短匕相撞后,妹妹完全不躲避另一只必然刺入身体的匕首,一只稚嫩的小手狠狠抓住了龚木曜的手腕。
同时另一个人回身向周镇长逃走的方向追去。
“如此猛士,何不弃暗投明!”
“你话真密!”
龚木曜左手猛然发力,匕首喷射出的气浪直接将妹妹的身躯切成两段。
右手一个刀花,又将那细小的胳膊斩断,那紧紧抓着她的小手也随之落在地上。
另一个人虽然已经消失在“黑雾”中,但以她蔓延各处的气,一切被观察得仔仔细细。
左手随意松手,短匕自由下落,不等落地,她已经握着把手枪,在风衣兜里瞄准了那个人。
“嘭嘭”两枪,正中后脑和心脏:
【午时已到!】
那把枪长久以来被她灌注自己的气,也因这莫名的现象凝结出了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