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嘉无心与乡民争辩，只是心里憋着口气——找到姐姐后，一定查出真相，还姐姐清白。

“接孤女的轿子，是在青溪找的吗？”

老者还没有出完心中的恶气，原本想多骂几句，陡然被闻人嘉岔开话题，有些不满。

“当然是在青溪找的，不然还要将军府派轿子来接她吗？”

闻人嘉也不恼，只是不想看污蔑姐姐的人，看一眼冯丁，“送客吧”，然后低下头继续盯着手中的书。

老者真生气了，指着闻人嘉气到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冯丁也急了，赶紧凑上前来，对着闻人嘉悄声说，“人家来一趟，讲了这么久，好歹给点赏钱呀。”

闻人嘉瞪着冯丁，那边老者开始叫嚷着，“年纪轻轻就来骗故事，以后不得骗吃骗喝，世风日下！”

“怪不得春山派收钱帮人催账还能赚大钱。”

冯丁转过身对着老者摆手，“你这是哪里话，我们家小娘子，长得这么美，像是不给钱的人吗？”

闻人嘉明白过来，合着要给钱。

“你说得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还好意思要钱？你不来，我们随便找人也能打听出来。”

老者急辩：“闻人村的事情是大家伙都知道，那别人不知道轿子和将军的事呀，这等秘闻不值一百文，也值五十文。”

蔡心愈是说，姐姐被悄悄带走，可这老头也知道。

这么多人知道，还算悄悄吗？

闻人嘉头也不抬，随意询问，“噢，是吗？”

老头又摆起了谱。

“那是当然，我做神算子前，可在府衙当了四十年差，不然怎么知道这么多大人物？那轿子轿夫，也是我们连夜护送过去接人的。”

“轿夫，送完那孤女，可曾回来？”

老者有些难为情，像是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急得冯丁一顿暗示，嘴巴都快扯到耳后了。

“回来了。”

闻人嘉点点头，“写下他们的地址，待我找他们问出孤女的下落，再给你钱。”

老者马上坦白，“他们把轿子送到五门山崖洞，就拿了赏钱回来了，那孤女是被军爷抬走的。”

闻人嘉把钱袋子扔给冯丁，冯丁赶紧去扶老头，两人窃窃私语地出门了。

第二日一早，闻人嘉和冯丁就出城，去往闻人村。

两炷香之后，两人勒马停在河边。

闻人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河，河边是进村的土路。

十年前，闻人嘉随闻人语乘马车离村，家里人站在村口相送，各个喜气洋洋，只有姐姐哭红了眼，家人身后是村里冒着炊烟的茅屋。

十年后，闻人嘉骑马回村，眼前再不见人气，整个村子长满杂草，杂草间横七竖八地陈列着烧黑的木头土墙。

冯丁看了一眼，不觉打了个寒战，“看来那老头说得没错，这村子没了快两年了。”

闻人嘉长久地注视着眼前废墟里的生机，试图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但根本找不到。

“去五门山崖洞看看有没有线索。”

冯丁刚好多问了几句，知道怎么走，马上得意起来，“好勒，这里走。”

五门山崖洞很有特点，洞口狭窄，只能两人并肩通行，内里却有个开阔的大平台，可容纳上百人，还有条河水从洞中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