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马进洞,冯丁打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
闻人嘉此刻终于找到了童年熟悉的感觉,小时候出门干活,遇到雨天,姐姐就会带她来这里躲雨,回去晚了,两个人都要挨骂。
“什么人?”
洞里突然响起男子的呵问声,回声长久地在洞里盘旋,把冯丁吓得火折子都快要掉了。
“我们路过,好奇,马上出去!”
闻人嘉伸手抵住冯丁往后退的背,“我们来闻人村买漆器,听了闻人村的事情,想来附近找找有没有闻人村遗孤和遗留下来的手艺。”
洞里回答:“闻人村早不做漆器了,只有一个孤女,也不会什么手艺。”
闻人嘉推着冯丁往里走,边走边说,“我伯父十多年前从这里买了一批好东西,那么好的手艺,这个孤女怎么不学下来。”
“害,丫头片子,学什么手艺。”
循着声音走近,闻人嘉和冯丁看见河边有三个男子在给麂子剥皮。
那几个人看见是两个年轻人,还有个女子,也放下戒备。
虽然是附近村民,他们也不知道闻人村敲敲打打做些什么,倒是和老头说法一致,是活着的那个孤女招来人害了村里人。
孤女的下落,依旧无人知晓。
冯丁想着既然亲眼见到化为废墟的村子,苗娘子总该回江宁府或者去别处买漆器了吧!
想到都没有好好逛逛青溪,就要离开了,冯丁还有些许遗憾。
闻人嘉叫住了迈步的冯丁,“打听一下,谁雇的轿子,哪家的轿子。”
冯丁追问:“都这样了,我们还不回去吗?”
闻人嘉语调平缓,撒起死人的谎毫无波澜。
“你懂什么?要问这世间,也只有闻人村能做出比戗金花卉人物奁更美的妆奁了。大难临头之际,我不信族长会看着这门手艺失传。只要村里有人活着,就有希望。”
冯丁咋舌,一个盒子而已,至于这么奔波辛劳吗?
但也只犹豫了片刻,马上跑到闻人嘉面前。
“这都不用去打听,那天我问过神算子了,轿子是县丞家的,县丞上赶着送自家轿子去。这轿子送得值,不久县丞就升为提举常平司了。”
一顶轿子,让小小县丞入了阳世元的眼,确实值。
在闻人嘉开口前,冯丁已经开始自吹自擂了。
“你看,你雇我雇得也很值吧,啥都提前给你打听好了。那个神算子也很值,知道不少消息呢!”
闻人嘉打量着冯丁,“这么厉害,那你想想怎么能见到这个升官的县丞。”
冯丁表情贱贱地说:“这个有点难,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就是有点冒险,也要花点小钱。”
晚上,冯丁领着易容穿了男装的闻人嘉到赌坊,冯丁对着小厮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两人就被琳领到暗室去了。
在闻人嘉打量暗室陈设时,冯丁推了推闻人嘉的胳膊,前方空空的椅子上,升起了烟。
“何人打听春山堂主?”
闻人嘉看向冯丁,冯丁摊手,凑到闻人嘉耳畔悄声说:“神奇吧,提举常平司就是春山堂主。”
怕闻人嘉没有想起来,冯丁想再提醒一下,“老头说得的收钱催债那个。”
闻人嘉听婶母说过春山派,“只要价格合理,春山派可以帮你办任何事,哪怕杀人越货。”
春山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