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为了接待这位贵宾,在老邬的指挥下,林杉准备了两个月。当晚原定华晨领导班子都参加,熟料老邬中途变卦,把生产副总袁华中和气管副总邵青云排除在外,华晨这边仅有老邬和林杉作陪。
商业巨子不到七十岁,瘦清的老头,看上去普普通通。当晚,老邬破例喝了白酒,这是他入职华晨五年来,在林杉印象了非常少见。足见老邬在这位长者身上用上了心思。
林杉端茶,倒酒,起来坐下,伺候局,他乐得干这事,只要不喝酒就行。
跟随老者来的人中有位年青人,二十五岁左右,经介绍是老者的外甥。
据老者自己说,他有一儿一女,儿子掌管产业经营,女儿掌管财务,自己居中掌握方向。年青人,即是他女儿的孩子。
当晚的招待酒是伊力王酒,每瓶不到伍佰元,这是华晨招待非官方人员的最高规格用酒。平时供货商的总经理来了,顶多喝小老窖。
座中还有两位,一位牟总的儿子小牟总,一位是小牟总的表哥。他俩是受牟总之命,推动对华晨一期的托管,择机拿下二期项目。
当晚,林杉虽端茶倒水斟酒布菜也高兴。看看那位在商业屡创佳绩的长者,看看英姿勃发的小牟总,再看看意气风发的老邬,林杉虽没喝酒但也逸兴遄飞。
他暗想,若真能与牟家合作成功,华晨背依这位商业大佬,何愁没有光明的前程,创业元老们的借款有了保障。
私下里,无论老邬,还是小牟总,都曾或多或少地表露出此意,令林杉振奋不已。一卷美好蓝图,在林杉眼前招摇。他暗自庆幸,华晨的运气不错,创业元老们的运气不错。
酒桌上,老者谈起自己的创业史,也是非常感概。当晚友好和谐的气氛浓烈,华晨留给老者的印象也很好。他甚至当场表态:“若早来华晨看看,我们也许就不去接管天山以南那家厂子。华晨比起那家企业来,要好很多。”
“华晨的净资产高!”老邬接话。似乎这是他经营华晨五年来,引以为傲的得意之笔。
老者善饮,喝了不少酒,从包厢里出来,有些打晃,其外甥始终搀着他。
老邬若不喝酒会亲自开车送客人回宾馆。林杉无驾照,得另找司机。林杉找的王光殿,让他送客人。老邬还是不放心他的爱车。最终决定,让王光殿开车,老邬坐副驾驶指挥。
客人明早回返。王光殿将客人送到县宾馆,老邬下车陪着老者上楼,在客房了又谈了半个多小时才下来。
这期间,老者的外甥在车上跟王光殿闲聊。王光殿不知其身世背景,只是觉着这个年青人说话口气大,说到华晨纺织食堂旁边的那片空地,说将来要在那里盖一栋办公楼。他们在南疆接管的那家纺纱企业,业已建成五千多平的办公楼。
王光殿不知他是干嘛的,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回来后,他细枝末节给林杉一说,林杉笑了。他说:“华晨若能被牟家收购或托管,对我们来讲不失为一条光明之路。某种程度来讲,就是我们福分!”
老者来过之后,老邬与小牟总加速合作。第一批原料快速到厂,并很快上车,半停产的机台又开始运转起来。在家休班的职工被紧急叫回来。华晨呈现出重振复苏的气象。
对于华晨,只要有棉花,就不愁纺不出纱线,有纱线就不愁卖不出钱,有钱了就有职工工资,人员稳定,设备正常运行,企业才像个企业。职工才拿着老邬当总经理,拿着王光殿当主任,拿着林杉当个人资主管,让他们没活干,没钱发工资,他们就会造反,翻天,对你嗤之以鼻。这就是企业经营者们的压力和心病。
作为当时穷途末路的华晨来讲,谁能给送来棉花,谁就是华晨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对谁就会感激泣零,生当结草。
牟家托管华晨,集团班江川并不赞同,若想生米做成熟饭,一个是牟家要在实质上与华晨形成产销合作关系,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无法分割。者随着牟家原料的调入,渐趋变为现实。
第二条是,华晨要与牟家签订托管协议,但签订这个协议,须有两个股东授权,也就班江川和柴正居都必须同意,这显然不可能。
班江川肯定不同意,在他看来,他虽然欠牟家的钱,但也对给他一个南疆的厂子,算是两清。但牟家认为那个厂子不值壹亿,班江川还欠自己伍仟万,还要拿他一个厂子,这就是分歧和冲突。
再说柴正居,自从集团出事后,柴正居对老邬已彻底失去信任,他恨不得把老邬“弄进去”。所以这个事,他自然也不会同意。
也就是说,老邬和牟家要想签订下具有法律效力的托管协议,必须绕开这俩人,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