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尔是个边陲小镇。
这里曾经插满了战旗。这些战旗曾经组成了森林。
战争造成了很多不幸。这些不幸现在还彻彻底底地反映在索拉尔居民的生活里。哪怕十年的停战期也难以使他们淡忘。
修斯和苍兰,苍狗一起住在索拉尔。他们的家庭构成有些奇怪。这种构成也是战争的结果。索拉尔是十字王国和华夏古国的交界地带。这里有丰富的矿藏。两个国家为争夺这里的矿藏发动了很多次战争。这里起先是中间地带。两国各自拥有这里一半的开发权。但随着十一年前十字王国的战败,华夏古国获得了所有开发权。十字王国只保留了索拉尔地区不到十分之一的地界作为十字王国原住民的栖身之所。
苍兰和苍狗的父亲是华夏古国的远征军,在战争中被俘虏,和一个欧罗巴小姐相爱了,生下了苍兰和苍狗。战争结束后,他抛下了妻子和孩子,回到华夏古国。苍兰和苍狗的母亲去世后,他们四处流浪,最后被做木匠的雷蒙老爹收养,遇到了修斯。
至于修斯,他的家人也是在战争中死去的。雷蒙老爹死后,他们三个人相依为命,一直到现在。
他们住在索拉尔靠近十字王国的保留地内,享受着平静的生活。
修斯和苍狗经常去到索拉尔东北角那片好像藏着秘密的森林里,砍伐成年的榆树,制成一些家具。他们也会栽种一些小树,权当反哺。雷蒙老爹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橡树做的好刨子,他们使用它时总会想到雷蒙老爹。
每次他们互相帮扶着把一颗粗壮的树运回家时,小木屋的烟囱已经冒出来轻柔的白烟,白烟徐徐上升。他们知道苍兰已经把晚餐做好了。两个人洗了手,就跑去厨房帮忙端饭。或者是黑麦面包,或者是煮马铃薯,别指望有什么特别滋味。可是他们吃得很香很香。
晚上修斯会对着星空发会呆。他是个欧罗巴人,却长着和苍兰、苍狗一样的黑发黑眸。他发亮的眼睛总是充满憧憬,但谁也不知道他在憧憬什么。
苍狗喜欢在夏夜里打水冲凉,他偷藏了几根烟,时不时拿出来闻一闻,这是18岁少年的叛逆。直到他二十岁,才真正把烟塞进嘴里,摇晃着头咳嗽。
苍兰喜欢在这种时刻做些缝补。小油灯太暗了,这使得她眼睛不太好。苍兰比苍狗和修斯看起来都要成熟,总是在想事情。她很安静,很温柔,有着细细弯弯的眉毛和黑亮的头发。她的头发总是被她编成三股,垂在脑后。
她的微笑像是羽毛的飞翔,轻盈而难以把握。
她是这个家的核心。
她每天干很多活,心里还是有想不完的事。
某天夜里,苍兰潜入了修斯的房间,把修斯床头的油灯点亮,一言不发地看了他很久,突然抽出一把刀,在他身上连捅数刀。修斯发出惨叫,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苍兰,疼晕了过去。
苍狗这时候赶来,夺走苍兰手里的刀。他问苍兰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时候她捧着自己的心脏,慢慢地蹲下去,露出一个仿佛心碎般的表情,回答苍狗说:“这是大人的命令。”
苍狗无言以对,但他还是把刀扔出了窗户。
苍兰没有杀了修斯。她的目的也不是杀他。不一会,他们的木门被敲响了。来的是个长条状的黑影。其实是个穿黑袍子的瘦高个男人。他是来救治修斯的。对了,他用的是“魔法。”
第二天,修斯保持着他那一腔单纯,向苍兰和苍狗打招呼,然后呼啦呼啦地喝着苍兰煮的稀饭。
苍兰食不下咽,问修斯:“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修斯懵懂地回答她不知道啊。“昨晚发生什么了?”他问。
“没什么。”苍兰像是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忧虑。
苍狗在砍树的时候也问他同样的问题。修斯感到疑惑。但他看到太阳升起来,树上挂满了金的银的露珠的时候,决定把疑惑抛诸脑后,享受这和柠檬一样清新的的清晨。
后面几天的夜晚,仍然和那晚一样。苍兰举刀,让修斯受伤,又等他愈合。苍狗没立场阻止姐姐。他看到姐姐面对修斯的那副痛苦的样子,对她说:“这次我来吧。”苍兰坚决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