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绝对还感到受伤。修斯偷偷观察过后想：要不然他的嘴怎么会像一座东方石拱桥呢？

“阿凌，如果上次的话让你不开心，我很抱歉。”修斯说。

“没关系。”他面带慈悲地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是不是曾经救过你，和［灵体］的力量有关。”

阿凌突然不会说话了，他的舌头被牙齿绊倒。他脸色爆红，看起来十分激动，抓住修斯的一只手。

“你，想起来了！”

修斯慢慢地把手抽出来，摸了摸鼻子。他说：“看来，我说的是对的。”

阿凌用复杂的眼神看他。他的眼神里包含一万种怀念，一万种感激，一万种幽怨和一万种痛苦。

这时候苍狗说：“变成［灵体］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自我觉醒，与［灵］共鸣；另一种则依靠强大的［灵体］的帮助。只不过，这种办法非常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堕］。”

“那么，你应该是第二种方法。”修斯对阿凌说。

阿凌说是的。

他发自内心地感激修斯。即使他现在正与痛苦缠绵，与幸福决断。

“所以，让我为我自己和你战斗吧，修斯。”

修斯沉重地点点头。

［黑灵体］与［黑灵体］之间的战斗定于周二，这同样是马戏团竞技赛的决胜局。

他们留了封信通知凯特先生，却再也没见过他。积极分子为何会错过这场比赛呢？

修斯想。

“你的风只会助长我的火焰。”奥菲斯的声音在场地内回响。这符合所有人的常识。人们抱胸看着热闹。

阿凌知道，他的风甚至能切割火焰。

奥菲斯知道，他的火焰能组成屏障。

需要防御，需要突破，需要理智，需要疯狂。这场比赛需要这些。

风和火互相缠绕，像两条蛇的绞杀。它们铺天盖地，它们摇摆着大跳华尔兹，像交媾中的仇敌。它们筑起墙，又化为剑。它们的气势如奔流，有时又湮灭成蚊子的叹息。

神啊，所有人都感觉天旋地转，晕眩于上帝的指纹。他们忽冷忽热，虚汗直流，为强大的力量而颤抖。他们憋住了小猫似的哭泣声，只因他们恐惧。

火焰是否能跨过风脊？他们十分激动，十分好奇，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几乎要扒开自己的锁骨。

他们像熟透的瓜落地。阿凌比奥菲斯多抬起了一根手指。奥菲斯死去了，他的狂妄终止。

“到此为止。”小丑主持人大声说。到一个人死去为止。他弯下腰，两旁的帷幕缓缓闭上。比赛就此落幕。他祝福所有人，活着的和死去的，不停战斗，以此获得至高无上的荣耀。

修斯和苍狗抬起阿凌。他们轻手轻脚。修斯看着阿凌黑黑的脸，像夜晚一样。出外可以看见庞大的太阳。修斯不自觉地用手遮盖住阿凌的脸，好像在保护脆弱的黑色。

不知道为什么，修斯满脑子都是刀和枪。他始终低着头，偶尔侧看。他看见远处有一只戴着鲜花的毛驴，他好像听见了毛驴的“哼哼”。他的眼睛掠过阿凌，跳到苍狗的大手上。他即将分享这件事。他的眼睛逐渐往上。他看见，苍狗的胳膊上有一朵张牙舞爪的雪花。

他一瞬间想了很多。

他一脚踩进水洼里。他怒气冲冲地跋涉。他的步伐使苍狗疑惑。他不言不语，但心里狂喊“苍兰和苍狗！”这声音推开了云，他们的位置对应天上唯一一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