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侧头果见朱由校抱着一只肥猫,笑语盈盈。
是时候出来,镇镇场子了!
“万岁爷真是你?咱家不是在做梦吧?”
下巴掉了,魏忠贤哼哼唧唧,不知所言。
“冯师,您会接下巴吗?”
“老朽只会木匠,不会接下巴!”
“黑铁,你呢?”
“俺只会打铁!”
“魏良卿上来给你叔把下巴接上……”
朱由校在城头俯瞰午门广场,乌泱泱的人群,犹如庞大的待宰羊群。
午门下,再次炸开了锅。
“万岁爷好好的,根本没有葬身火中,难怪魏忠贤会如此淡定坐于城头。”
“郑贵妃这个傻娘们儿谋逆的胆气真壮,老子都以为万岁真死了?”
“还道魏客必死,原来郑贵妃是在谋逆!”
“咱终于看透城楼上魏忠贤那笑,全是对郑贵妃的讥诮。”
“我等就是凑个热闹,没干别的,万岁爷不会误会我等是郑贵妃同党?”
“别傻愣着,快些磕头,叩拜万岁爷!”
……
魏忠贤整理好着装,抖抖索索来到营造处。
朱由校正在大殿之中埋头推刨,白花花的木屑曲卷出一个个精致的木屑花。
“奴婢给万岁爷磕头了!”
“来了?”
“奴婢来了!”
朱由校随意答了声,再无言语,依旧忘我埋头推刨。
这种熟悉的感觉,瞬间让魏忠贤有了安全感。
魏忠贤悄无声的爬起,侍立朱由校身边,静观万岁推刨。
一方肝肺状的木工件很快成形,万岁爷一脚踩上条凳,一条腿落地,手法娴熟的拆下刨刀,这时魏忠贤才小心翼翼问道:“万岁爷,郑氏谋逆,皇亲勋贵如何处置,您得给个章程。”
吹出一口气,刨刀上的碎屑洋洋洒洒飘入大殿光柱中,木屑在光柱里起起伏伏,
和光同尘。
大明腐朽深重,要想重塑大明,就得做个削肉剔骨的雄主。
雄如千古一帝秦始皇,也遭博浪沙刺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大业不至于中道崩殂,还是找个白手套为妥。
朱由校静静看着浮屑,陡然回头,面有微笑看向魏忠贤。
“大伴以为如何操办?”
“一经查实,凡是和郑氏勾结谋逆者,当除爵,削籍,抄家!”
“大伴,你实在太啰嗦!”
魏忠贤不由一怔,咱家难道真的是净身太久,变得女人了?
就在魏忠贤疑惑之时,又开始埋头推刨的万岁爷扔出一句:“不必去查,朕交给你全权处理,但凡进入奉天门者,悉数削籍除爵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