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今日能进奉天门的都是万岁爷不出五服的亲戚,他们势力庞大,盘根纠结,咱家压根就没敢想过全查他们,岂敢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律抄家?
魏忠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嚓”,刨子被木头瘤结卡了一下,朱由校停住,满面愠色回头冷冷看了魏忠贤一眼。
“大伴,你没听错,太祖当年,办胡惟庸案斩首三万余人,办蓝玉案斩首一万五,办郭桓斩首数万,办空印案侍郎以下官员全斩。朕看了今日午门外的人,最多三四千人,牵涉出来的皇亲勋贵超不过五百户,今日朕对他们法外开恩,只抄家,不杀人,还不够宽容?”
“……”
和太祖比,万岁爷确实够宽容。
一下就给这么多的皇亲勋贵定罪,咱家心里没底啊!
看见魏忠贤两腿发抖,朱由校立时给予鼓励关照。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如何重新树立大伴的威信?朕已令四卫营戒严京师,没有朕的令,谁也不许出入京师,他们翻不了天!”
“奴婢遵命!”
万岁爷这么温良的一个人,为了咱家,心都能狠了下来,四卫营在手,咱家还怕啥?
魏忠贤感动的扑通扑通跪地磕头。
魏忠贤起身又问道:“万岁爷,今日伙同郑氏谋逆的朝臣如何处置?”
“满城勋贵,你忙得完吗?先不动朝臣,没了他们,两京十三府的事情谁来处理,处理一桩是一桩。”
“万岁爷所言极是,那二十四监的各掌印太监如何处置?方从哲等致仕的官员又该如何处置?还有……奴婢一直想不明白,昨夜万岁爷明明是在西苑鲁班殿……”
“这些小事你看着办,别碎嘴子,走走走……如何这么多问题,你烦不烦,没看见朕,做活儿做到紧要处?”
万岁爷如同平时又使起了性子。
“万岁爷息怒息怒,奴婢知错,奴婢这就滚蛋……”
虽未得到答疑,但心中却充满了安全感,魏忠贤啰啰嗦嗦离去了。
没多时,魏忠贤重新回归。
满血复活的魏忠贤,来到六科直房,亲手解救被郑贵妃押起来的一众手下。
“万岁爷好好的,兔崽子们,咱家回来了!”
“干爹啊,儿子们不是在做梦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以李朝钦为首的一众心腹武阉,再次见到厂公,激动地泪流满面。
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看到魏忠贤,颇为后怕,若非罪孽深重,适才差点选择了投靠郑贵妃。
幸亏圣人之道,看迹不看心,要不再难当厂公的干儿子。
“兔崽子,郑氏阴谋干爹早就得悉,特地欲擒故纵,不瞒着你们,如何假戏真做!”
“干爹英明啊!”
“兔崽子们,少废话,你们经受住了考验,咱家比以前更要重用你们。兔崽子们,听令,凡是今日踏入奉天门皇亲国戚,不管男女,不管长幼,一律都给咱家绑了,录名造册,除爵,削籍,抄他们的家!”
适才魏忠贤有多狼狈,如今就有多疯狂。
半个京城的皇亲勋贵都来了,算上他们的家丁足有两千七百五十三人。
大内的阉宦根本不够用,又从三大殿征调一千工匠配合绑人,用尽了工地上的所有麻绳,才将人犯悉数捆绑。
从端门到午门的御道,乌泱泱排满了人。
同样出身勋贵的许显纯,听要无差别不留情面的抄家,心也有点慌。
“干爹,一天之内抄完所有人的家,咱们人手不够啊!”
“放心,万岁爷都给咱准备了,可以借调三大殿上的工匠,工地上的车辆足有上千辆,完全够抄家所用!”
“这可是半个紫禁城的勋贵,儿子有点心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