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永想要用官府弹压的法子落了空,只能在海上交易。
钱谦永来到海上荒岛,却见镇江,扬州,常州,松江十几位粮食大豪商,聚集此地。
闽商黄氏坐地起价,米价直接涨到一两五。
即便如此十几位大粮商也是踊跃认购。
钱谦永为人谨慎,并未出手,眼睁睁看着十几条海船的粮食被人瓜分完毕,空手而归。
回到会馆,钱谦永就碰到了早已等候的钱谦益:“兄长,听说你去海上和漳州黄氏交易,购得多少粮食?”
“太贵了,一两五,我未参与!”
钱谦益狠狠跺脚:“什么,一石粮未购得?那你损失大了。朝廷十月份要对女真建奴用兵,打算在江南加征一千万石粮。过不了几天,百姓知道了这个消息,必定不会再卖余粮。粮价也要随之大涨。”
“朝廷要对建奴用兵,从哪听到的消息?我如何不知道?”
“两日前的邸报。””
钱谦永后悔不迭:“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何我不知道?朝廷邸报我也是天天看。”
“这期邸报,让苏州府小吏给截了。知府寇慎得知此事,雷霆大怒。不查不知道,这个小吏竟然一直在盗卖太仓库中的官粮,最近出手了二十八万石,知府寇慎也是焦头烂额,也在四处购粮,弥补亏空。”
钱谦永大骇追问:“小吏呢?”
“昨天就跑了。”
“库粮卖给谁了?”
“红毛夷商人,你说他们为何内讧?就是因为漳州黄氏害怕惹祸上身,执意撤股,而红毛夷不同意,结果就发生了火并!”
“原来朝廷要加征,我说呢,人家不嫌价高。”一次决策失误,就少赚了几十万两银子,钱谦永懊悔之余,想起钱谦益无事不登三宝殿:“对了,贤弟找我何事?”
“松江顾家卖给你的粮食有问题,若是有司查问,一定要否认和他家有过交易。”
钱谦永大惊:“怎么回事?”
“顾家那批粮食出自松江青浦仓,事涉窝腐大案。”
钱谦永顿时明白松江府青浦仓前些日子失火,大概就是为了掩盖库粮短缺。
“顾家好大手笔,竟然伙同库吏贪污了五十八万石粮食。”
“是一百一十六万石。”
“啊,这么多?顾家也忒胆大了!”
“顾家人还不是凭借首辅顾秉谦,才如此无法无天。原本无事,不过,松江府有人眼红,举报了顾家,这才惹出了风波,只要顾秉谦不倒台,松江顾家这方远亲也不会有事。而今松江顾家也想将手中另外五十八万石粮食出手,不知道兄长,还要不要?”
钱谦永想都未想,便答应了下来:“当然要!”
“顾家人说,不能低于一两四一石,而且必须是现银结清。”
“没问题!”
“好,我这就给松江范家回话。”
当夜,五湖会馆便和顾家达成了这笔五十八万石的粮食交易。
第二日,天未亮,宝山卫所的小舅子再次敲开了前钱谦永家的大门。
“姐夫,好事,崇明沙所水师派遣一百多艘战舰,包围了海上荒岛上漳州黄氏,尽数俘虏,各大粮商根本还没来得及运走粮食,就被就地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