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毛,老许在哪呢?”
这道声音略带稚气,但飞扬跋扈之意,尤胜积年老吏,刚一在门外响起, 场上许朝宗、周华炳就面色大变。
再看许子肃---
刚才一直战战兢兢,现在反而平静了不少,在他眼神深处,甚至隐约可见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意。
许朝宗顾不上别的,匆忙迎出门去,周华炳紧随其后。
“下官许朝宗,恭迎章三少!”许朝宗此时的言语中,再没有刚才的自信与淡然,反而透着一种忐忑和炙热。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许朝宗这个老六,果然还是从前那个骚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从众人一番举止,叶知秋已经猜到来人必是朝中权贵子弟,正如归不二所言:自古奸佞为祸,尤甚外敌!
“我说老许,你邀请本少来这衙门,有啥好事呢?”章三少一面问话,一面大摇大摆地迈进县衙大堂。
“噫~!”章三少用手一指叶知秋、归不二,又惊又怒,“这两颗葱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挡住本少去路!”
至于许子肃,早就悄无声息地退到角落,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归不二那对小眼眯成了一条缝,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叶知秋瞥了章三少一眼,懒洋洋地打了好大一个哈欠,这才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个小可爱是谁?”
来人白白胖胖、趾高气昂,看上去不大聪明的样子,明显是个瓜皮,远远比不上另一方世界的妄撕葱!
“你小子有病吧?不知道家父是谁么?”章三少一张胖脸涨得通红,大声嘶吼道,“家父,章二河!”
在豫州境内,竟然有人胆敢藐视他的存在!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叶知秋饶有兴致地打量对方,彷佛正在欣赏一只小丑跳梁。
“这是使君章大人的三公子。”许朝宗小心翼翼地陪在章三少旁边,替叶知秋引荐道,“叶兄,还不上前拜见!”
使君,是对州刺史的尊称。
“嘿嘿---”叶知秋忍不住笑道,“叶某一介山野小道,哪像许大人心系朝堂,有着恁么多的俗礼?”
“真是反啦!”章三少气急败坏,蹦跶着叫嚷道,“章老四、周老九,你俩都死了么?还不拿下这小子!”
小胖墩一蹦,地面都在颤动。
周华炳和那名官员对望了一眼,有心上前,却又忌惮叶知秋的实力,一时踌躇不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小子想死,你俩也不想活哩?”章三少见状,神色更见恼怒,“本少说的话,在这里不好使哈?”
“叶兄,得罪了!”周华炳两人把心一横,迎难而上。
“老章、老周,这帝国官员,什么时候成了章公子的家奴?”叶知秋随手拆解两人的攻击,口中不忘讥讽。
那个章老四,名叫章新宇,也是叶知秋昔日在太昊书院的同窗,看他如今的装束,应是本地县丞。
此人虽然是文官,却在雪亭镇淳风武馆打熬过,如今有着相当于炼魄五重的战力,也算天资过人、文武兼备。
“你小子当真活够啦!”章三少气焰更加嚣张,继续嘶吼道,“这是豫州,你知道家父是谁么?”
“家父,章二河!”
“本人,章三少!”
最近十年,只要祭出“家父章二河”这件法宝,他在豫州境内就无往不利,每喊一遍,对方胆气就弱一分。
这让章三少养成了一个习惯,遇到那不开眼的,他常常像话痨一样,重复着“家父章二河”这句话。
这句嘶吼,总是能给他异样的快感,比抢别人小媳妇还过瘾。
蓬---蓬---
眼见没有功法熟练度收益,叶知秋不再磨叽,当下施展野球拳,轻松将章、周两人击退。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好笑道,“法外狂徒,张三?”
“大胆!”
“无知!”
“本人,章三少!”
“家父---”
“章二河!”
眼见这小子仍然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章三少的肺都快气炸了,忍不住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吼。
县衙这帮废物!
章三少忽然有些后悔,如果随行带了州府的一等护卫,现在怎么会连区区一个山野小道都拿不下?
这些年来,在豫州境内,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谁不认识他章三少?谁不巴结他章三少?
更别说敢当面得罪他啦!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为了带个护卫,还每次去找他爹报备行踪。
“叶兄,戚秦氏一案要紧!”
眼见姓叶的没有伤人意图,许朝宗闪身挡在章三少身前,神色凛然道,“许子肃,还不带叶兄前去查案?”
“小吏遵命!”许子肃急忙应下,转身邀请道,“叶兄,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