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天穹忽黯,宛若苍穹之眼闭合,万物陷入无边黑暗。永夜降临,天地仿佛被无尽深渊所吞噬。
昔日的光辉年代已成神话,化为口口相传的故事。
无尽的寒原之上,凛冽的北风咆哮,暴雪如刀割般砸下,积雪已至腰身。
吕树镇,寂寂无声,深埋于雪海。百十户人家,宛若被时光遗忘的残影,在黑夜中如幻影般隐现。
吕扬睁开眼发现四周陌生的环境,但是自己明明正在学校厕所被霸凌,被同班恶霸周启明拿铁棍,一棍一棍的敲在身上,吕扬放弃了求饶血肉模糊,意识逐渐模糊。吕扬苦笑,这是死后的世界吗?看来那些“生前历经苦难,死后去往西方极乐世界的鬼话”都是骗人的,自己死后还是这么痛,这么饥饿。一瞬间支离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吕树镇……吕扬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这个记忆感觉像自己所经历一般。
这个吕扬瘦骨嶙峋,饥饿如利刃在腹中翻搅。饥肠辘辘,脑中浮现出各种食物的影像,口中泛起苦涩的涎水。
莫说烤肉与甘果,只是一口清水的影子,都让他嘴里泛起一股莫名的甘甜。
过了好半天吕扬才缓过来,原来自己魂穿过来了,看来不是所有的重生都是天命主角,继承原主记忆的吕扬自嘲道。
天地封冻,屋内外黑暗如墨,压得人喘不过气。
吕扬蜷缩在破旧的被褥中,火炕的余温难以抵御外界的寒气,寒气钻入肺腑,犹如冰针刺骨,生疼难耐。
他强行压下心中对食物的渴望,免得腹中酸水翻涌,几欲作呕。
平复心绪后,吕扬恍然发觉,头脑少了往日的浑噩,因为魂穿难道这具身体这多年的怪疾终于将去?
饥寒虽至,然久病未愈忽显转机,吕扬的双目渐亮,仿佛在等待那“星辰”的微光。
隔壁院落传来声响,隐约传来交谈,正是柳汝雪与其弟柳小鱼。
“你又要去给吕扬送吃的?”柳小鱼的声音透着些许焦急,语气不自觉拔高。
柳汝雪叹息,眉头微蹙:“他小小年纪,病得如此之重,又独自一人活着,实在叫人心酸。”
柳小鱼的声音则带着几分焦急:“你就不知道咱家的粮食所剩无几了?再这样下去,咱俩都得饿着!”
“暴雪虽停,天道自有轮回,办法总是会有的。”柳汝雪目视远方,深沉而坚定。外面的黑夜仿佛无边无际,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如此孤独。
吕扬听到二人的争执,心中愈发不安。他知道这年头人人不易,不愿再让柳汝雪雪中送炭。他缓缓从火炕上起身,穿上厚重的棉衣,依然无法驱散寒意。翻开柜子,从中取出一件旧兽皮大衣,披在身上,缓步在黑暗中来回踱步,不断搓手取暖。
这次大病几乎将他击垮。原本挺拔的身躯已经消瘦了不少,肩头的长发也少了往日的光泽,面色苍白,但那双眼眸却依然清澈如星,透出一种历经劫难却未曾屈服的坚毅。
吕扬涌现出数个月前的记忆,那次从雪雾中逃生的经历。手脚冻得青黑,几乎没了知觉,与他同行的几位兄弟,早已在回到镇子的当天便撒手人寰。而他,虽被那诡异的怪病缠身,却奇迹般地熬了过来,如今竟然有所好转。
每每想到雪雾中的那股诡异之物,吕扬依然心惊肉跳,仿佛死亡的阴影从未真正远去。
外面的天色微明,黑暗如墨滴入水,渐渐散开。所谓的“星辰”终于来临,但依然迷蒙难辨,世界依旧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柳汝雪顶着寒风,手握铁锨,挥动如风,将积雪铲到两旁,开出一条通向屋门的狭窄小道。
吕扬费力推开被厚厚积雪封死的房门,寒风扑面,他喊道:“汝雪姐!”
柳汝雪提着一只闪烁微光火芯的铁桶,走到雪地中的石盆旁,将其一倒,红艳艳的煤块叮当作响,光芒顿时如破晓般撕裂了黑暗。
这便是传说中的“神木”,其名字承载着世人对光明的渴望,此刻,这几根木头,照亮了整个院落,驱散了寒夜的无尽阴影。
吕扬起初一看,心道这不就是煤炭吗?但是仔细一看虽似煤炭,但却微热发光,为不像煤炭那种烈火焚尽,类似手电筒一般发出光芒与微热,应该需要充电……
柳汝雪一愣,瞧着吕扬精神焕发,讶然道:“小吕,瞧你这气色,病可是好了?”
吕扬让柳汝雪进屋,边走边轻声道:“是啊,我这几天头脑清明多了,怕是这病快要好了。”
柳汝雪拍拍吕扬的肩膀接触担忧道:“你这命是真硬啊,连那雪雾中的邪病都熬了过来,真是不简单!”
柳汝雪从铁通中倒出剩下的神木进铜盆,光芒四射,刹那间,整间屋子仿佛被晨曦笼罩,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