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正不再言语什么,张成林倒也识趣,并未再继续追问。
就在赵正仔细看着其中的内容时候,对面的张成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按理说赵正这个年纪若是身在大家族中,会读书识字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但是以对方之龄能坐上这些海盗的头子,怎么看也是传承上辈人的位子,居然还会读书识字,那可真是有些稀奇了。
他看了眼一旁的尚洪章,又看看赵正,张成林暗暗揣测,应该是这尚洪章教授的。他想到这里内心有些好笑,这些无法无天的海贼居然还想受到圣人教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这一幕落在赵正眼里,却是觉得是对方对于自己在这场交易中占了大便宜的得意,脸色一板地用毛笔写下一个扭扭捏捏的名,按了一个手印,便不耐烦地催促对方赶紧交易。
张成林将其中一份递给赵正,另外一份小心收起来。这才招呼着船工开始卸货,有了其的吩咐,果然效率就提起来了,没一小会儿无数木箱子,箩筐就被搬了下来。
赵正见到这些东西放在岸边后,向着尚洪章和赵忠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迅速带着一些人前去查看货物,两人撬开搬下来的部分木箱子,匆匆看了个遍后,脸带喜色地向赵正使劲点头。
一旁的张成林含笑地看着这一幕,什么也没说,凡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赵正搭起话来。赵正见状心中一动,问起了一些他感兴趣的事情来。
不过这张成林知道的显然也没什么价值,还不如他在历史书上看到得详细,还没他知道的多,几句话下来把对方惊得说不出话来,便不再多言。
忽然赵正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出声问道:“张掌柜你刚才说现在是几月来着!”
张成林听到赵正的询问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拱手说道:“现在是二月二十六!”
赵正闻言脸色瞬间一变忍不住低喃道:“万历四十六年四月努尔哈赤发布起兵檄文,发布历史上有名的“七大恨”!十五日攻下抚顺,建奴之势空前强盛!”
这七大恨中句句针对明朝,将自己放在了道德制高点,而将反叛君主的真实情况弱化。事实上是努尔哈赤此时已经将建州、海西、野人三个女真大部落基本统一,对权力与日俱增的渴望,导致其不满于现状,这才找了个借口起兵谋逆。
有关满清的历史在脑中过了一遍,防汉胜于防川,宁愿联合外部势力打击国民,也不愿相信国民的满清,愚民,弄权之术使用到极致的满清,害怕国民开智威胁其统治的满清。
任由国民被列强欺压奴役的满清,阻碍科学技术的发展,导致整个华夏文明的发展与世界脱轨,后来的多少先辈人才为了追赶差距,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血汗。
赵正对此深恨不已,多少先辈烈士为了挽救国家民族抛头颅洒热血,多少才子大家为了新中国的建立献出自己的年轻生命,这些饱学之士若能全心将自己的知识才能用于科学研究上,作为世界上唯一五千年没有中断文明传承的华夏大地,早已是世界科技文化经济的中心,何至于被西方列强穷追猛打数百年。
更重要的是,他既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那岂不是自己有一天也要剃发易服,留着那恶心的金钱鼠尾辫。越想到这里,强烈的民族尊严让他愈发愤怒,自己既然机缘巧合之下来到此地,说不得要做些什么才好。
正在气愤中的赵正忽然听到张成林轻笑地声音:“赵大当家多虑了,想我大明子民万万,区区弹丸之地的野人能有何作为!”
赵正见此心中冷笑一声:“建奴反复无常,今日大明强,他就乖得像条狗,倘若大明稍有颓势,他就是一只饿狼,随时冲上来咬你一口!”
张成林对此却是有些嗤之以鼻,看其样子似乎对赵正所言全然不信,赵正见这人也是大有来头之人,毕竟古代能把商业活动做到这种地步,还敢和海贼来往之人,背后没有官绅撑腰,他说什么也不信。
有意让其将此消息放出去,好让明廷能有所防范,虽不知有没有用,但是总比什么也不做好吧。
心中不由得暗骂道:“真是夜郎自大,真把刀子架在脖子上才知道什么叫厉害!”
他有些无语地继续说道:“万历四十三年四月十三日,努尔哈赤发布七大恨,亲率两万步骑进攻大明,袭占抚顺、清河后主动撤军,之后定都沈阳。努尔哈赤的第一恨是大明无故杀害努尔哈赤的父亲和祖父;第二恨是大明偏袒叶赫、哈达,欺压建州;第三恨是大明违反双方划定的范围,强令努尔哈赤抵偿所杀越境人命;第四恨是大明派兵保卫叶赫,抗拒建州;第五恨是叶赫由于得到大明的支持,背弃盟誓,将其“老女”东哥转嫁蒙古;第六恨是大明逼迫努尔哈赤退出已垦种的柴河、三岔、抚安之地,不许其收获庄稼;第七恨是大明派遣守备尚伯芝赴建州,作威作福。
此次一役后,抚顺总兵,副总兵皆战死,手下参将游击更是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