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噔地小跑至金绊身前,木绫摆开双臂,拦住了去路。感情上蠢钝如猪,不懂如何回应,她承认。但是其他的事,可半点不容人妄下论断。何况,眼下的情况已经不仅仅是一言不合,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憋屈,特别憋屈,之前见到金绊,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实在避不过,也打算好好说话了。后来,小一他们出事,到木老交给她的任务,再到金绊,憋屈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老鼠,也是会咬人的,好吗?
“我晚上去了哪里,见了谁,与你有什么关系?口口声声指责我伤了青雾,我怎么他了?区区束灵之术,以青雾的灵力,半个小时就会失效。我为什么用束灵之术?我担心他拦着我啊。若是你吩咐了什么,青雾是你的人,肯定会滴水不漏地照做。我为什么出去?因为我在阳台的摇椅上看见了木梨堂召唤的烟花,至于我去见了谁?神明如果不瞎,肯定比你慧明。你以为是谁?阎肆寒吗?白衬衫,消瘦,看起来像?远远的,仅凭一眼,就轻轻松松地断定了?就算是老头子故意让人打扮成他的模样,你也没有资格质问我!就算我去见了小四,又如何?你是谁?我是谁?如你所言,我们不过是试一试而已,反正也确实不会试出什么!”
气极反笑。木绫知道金绊不算有错,怀疑她本就是出于判断的本能思维,而她确实也是带着目的靠近他。只是,不知不觉地说着说着,笑着笑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啪嗒啪嗒地不受控制地疯狂坠落。
一边觉得丢死人了,一边又忍不住哭,心里的委屈如倒豆子般,一轱辘地噼里啪啦地纷纷滚落了出来。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般,记忆中,即便浊灵蚀体之痛,她都没有哭过。
一旦气压过低,再倔强的人也不能免俗。
“我回来之时,青雾浑身是血地昏迷在了暗室,我去找你,我确实以为那是阎肆寒。我,吃醋了。”笨拙地解释,无措地抬起修长的手指,金绊哄孩子似的,轻拭着木绫红透的眼角不断滑落的珍珠。
“不信任就是不信任!别找借口!”好不容易占了一次上风,她又怎会轻易松口。内心哼哼了两声,继续不屑地委屈着。
“我只是不信你爱我。”是的,时间太久,久到她说试试,他也并没有真正地相信她会试着爱他。所以,内心的第一反应是她可能随时会离开。自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崩塌?大概从遇见她开始,于不知不觉中没了。他算是领教到了,一物降一物,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一个白眼大翻,木绫毫不留情地扔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接着极度高傲地抛出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金大贵公子!”
“一位神,一朵花,无关男女。神爱世人,也赏花。”
木绫目瞪口呆地眨巴着眼,停止了哭腔,盯着与她不过毫尺之距的人,心底万马奔腾而过。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没下限的,今日却恍然惊觉,眼前这人,已经刷新了她对于下限的分门别类。
“金大公子,你高贵一点,矜持一点,行吗?”木绫颇有良心地劝诫道。
“配合你演技的我,可以得到一颗糖吗?”他笑望着她,满目柔情。
“我送你一轮皎月,让你心明眼亮。”撇了撇嘴,木绫讥讽道。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特别记仇。
“苍天为鉴。”她的好,她的坏,他照单全收。
轻触挂着泪痕的眼梢,神祇般的脸上露出月华辉映下柔软的笑容,点花之笔,一点花开如月,二点飞花胜雪,三点花落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