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曹操便开口道:“某愿提一军,往西华去追彭脱!”
众人蓦然,军中武官,如何不知洛阳来的曹阿瞒是何等人物,此时公然争功,除非皇甫嵩另有安排,否则这西华的彭脱,定然要被他所得!
皇甫嵩倒也没有阻止,军中争功,历来的老传统了。
只不过他本来有意安排朱符去得此番功劳,毕竟同为豫州战场上的将军,他这番封侯在即,朱儁权利尽失,不施恩一二,恐人心多有不稳。
如此一来也足以安抚朱儁麾下的情绪,只可惜当他抬眼望去,却发现往日里神采飞扬的朱符,今日却垂头不语,充耳不闻,仿佛此间之事,与他无关。
“哎……”
机会来了,你把握不住,那也就只好到此为止了。
见朱符烂泥扶不上墙,皇甫嵩当即下令,曹操与皇甫坚寿各提一军,剿灭残贼。
“喏!”帐内的将校纷纷应和,各个兴高采烈,结伴退出。
皇甫坚寿留了下来,他先是派人唤来了几人,然后才对自家亲爹说道。
“父亲大人,我此番进军,有人与蛾贼勾连。”
“军中……无戏言。”
皇甫嵩顿了片刻,心中暗自揣摩是何人作为。
自己这个儿子,没有证据的事,不会乱说,而留在此时此刻私下与自己言语,说明那人定然不是寻常将士了。
“这是自然,刘辟,纪灵你二人与我父说来。”
老实说,皇甫坚寿自己都没想到,朱符这鸟厮,居然真的如此大胆。
堂堂中郎将之子,居然公开在平贼的大事上,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先是故意泄露他的行军路线给波才,又暗中与骆俊书信,让骆俊控制陈国兵马。
当然这有个前提,便是和皇甫坚寿分道扬镳的刘宠,被这贼胆包天的朱符,恰好抓捕了。
只可惜,朱符不知道他已经给宛丘解围,更不知道骆俊因为迟疑和犹豫,被纪灵直接给做掉了!
阴沟里的老鼠,恶臭的让他恶心!
况且,朱符的手段和心智,已经让他生不出怒火,反倒觉得可怜与可笑!
但……这不是就此放过的理由。
凡与他作对的,自当百倍奉还!
中军大帐之中,人声隐隐约约,而皇甫嵩脸上的神色,终于是生出了几分怒容。
“此事我已知晓,传令——”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闪入一员大汉,以头抢地,跪拜不起。
“孙司马——这是何意?”
皇甫坚寿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孙坚,道:“莫非你要给朱符这等腌臜玩意,求情不成?”
“大丈夫行于世间,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焉有跪地求人的道理!”
孙坚并不起身,闷闷道。
“我固然是知晓朱符犯下了滔天的罪孽,也知晓我人微言轻,功劳浅薄,不足以称道,可朱公毕竟是在下的恩主,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恩主的长子,如此死去呢?”
“那你待如何?”
“我私下放走了朱符,如今已是个罪人,无论如何都是难逃一死,如果足下认为我这条性命还可堪驱使,还请留我一条性命,以报答您的恩情。”
皇甫坚寿哑然,他看向上方的皇甫嵩,见自家老爹并未说话,便亲自扶起了孙坚。
“走土鸡而得猛虎,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