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军中基层军官也都是如此,只不过杀了骑兵,再杀步兵军官,容易激起他们反抗心理。
不知躺了多久,李云突然睁开双眼,呼出一口冷气,听着帐外的嘈杂动静,提着保养后锋刃霜亮的破军槊,踏出营帐。
他的出现,让有些躁动的步兵俘虏迅速安静下来,陷入一片死寂,周遭只剩利刃入肉声和骑兵俘虏们连绵不断的惨叫咒骂声。
然后骑兵们宛如待宰羔羊,被毫无反抗之力的屠杀殆尽。
“不要害怕,他们密谋逃走,所以连坐诛杀,你们没有,所以不会杀你们,现在都乖乖睡觉去。”
在李云解释后,步兵俘虏通过自我欺骗,恐惧的心理安定了一些,纷纷被赶回营帐内睡觉。
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数十道策马身影朝四面八方远去,那是各部族派出的信使。
李云手下兵马还在休整,今日的工作是清理营地外的战场痕迹,外加修复营帐内打坏的设施,营造出没有发生过战争的假象。
他也派了一队信使离开,方向是开原城。
凭他现在的兵马,要吃下在外劫掠的喀尔喀部八千骑步兵,很容易噎着,他需要宁汪洋递水润个喉。
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在外的喀尔喀部骑步兵还不知道大本营已经被偷了。
纵然其他小部族兵马未出现,会引起他们警惕,没有后方命令,他们也不会随意带兵返回。
他要趁这个时间差,尽快让手下兵马恢复战力。
…
…
李云派出的信使因为本身就是草原人,所以安全穿过敌境封锁线,进入大顺防线。
然后毫无意外的被拦截,信使直接投降,然后递上了李云写的亲笔信。
信封上表明要宁汪洋亲启,落款是夜不收李云。
李云这个名字,在那日龚安青等人随俘虏队伍返回后,就响彻整个开原城,大部分士卒都听过这个名字。
于是这封信很快就送到了坐镇城中的宁汪洋手中。
开原城。
守备衙门。
宁汪洋接过信,顿觉手感不对,这信里不仅有信,还放了不止一块硬物。
视线在信封上的“李云”二字停留了片刻,宁汪洋疑惑拆开了封蜡。
哐当两声轻响,宁汪洋目光先停在一块上面还保留清晰牙印的麸糠饼上。
这块饼!
不算太远的记忆袭上心头,宁汪洋看着这块饼,脑海中浮现出李云当初掏出这块饼,当着他面咬了一口的画面。
“真的是他!”
随即宁汪洋才注意到另一个从信封中掉出的东西,瞳孔剧烈收缩。
那居然是一块虎头金色令牌,正面雕刻有他看不懂的蒙古文。
虽然看不懂字,但他听说过这个东西,这是草原王庭自元朝承袭而来,大军出征,代表主帅身份的符牌。
就算李云被俘虏,敌军主帅要利用他的身份使诈,也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当作筹码。
宁汪洋飞快拿起虎头符牌,细细打量,最终确认这居然是真的!
愣了几息后,宁汪洋有些恍惚的放下虎头符牌,急忙倒出信封里的信纸。
“宁将军,我是李云,自我离开开原城七日后,我率……”
宁汪洋全程大张着嘴看完这封让他认知险些颠覆的信,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太过震撼,让宁汪洋好一会儿才想起了正事。
李云让他出兵牵制境内的喀尔喀部骑步兵,他则率领补充至三千的骑兵,野战一股股吃掉这些分散开来的敌军。
在思考纠结了片刻后,正如李云当初预料的那样,当他展示出来的能力,超出宁汪洋的认知,他将收获对方几乎可以称得上绝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