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吵,鬼叫什么!给老子安静些!”
此言一出,包厢内衙门纷纷放下手中酒碗,站起身来,眼神不善上下打量薛蟠。
能和邹永维等人玩到一起,在场全是弘治一脉实权将门衙内,不算身份,个个都是膀大腰圆之辈。
突然十来个大汉起身围了过来,薛蟠的酒似乎也吓醒了些。
“你……你们要干什么?”
薛蟠当即就想先离开包厢,结果早有离门口近的衙门,一把拽住他胳膊,一拉就让其踉跄远离门口。
“我兄弟可是当朝李伯爵,你们敢动我,等我兄弟回来,要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李伯爵?”
一众衙内闻言表情都变得十分奇怪。
“你说的该不会是李云李伯爵吧?”
薛蟠闻言一愣,随即不知是不是脑子不好使,得意道:“知道怕了?怕就给大爷磕头认错。”
“呵呵。”
姚修平闻言都气笑了,两手指节捏得吧嗒作响。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冒充李云的兄弟,我怎么记得他和我说过,他是个孤儿,可没什么兄弟姐妹。”
“不是,我们不是亲的,但……”
不等薛蟠说完,姚修平一拳头已经砸在他眼眶上。
惨叫一声,薛蟠应声倒地,紧接着邹永维等人就开始上手揍人,同时有插不上手的衙内,直接去了薛蟠所在包厢,殴打里面的人。
一刻钟后,成了猪头的薛蟠软趴趴倒在地上,姚修平等衙内则大笑着离开新月楼。
待衙内们走后,掌柜和店小二才敢上前查看,然后发现衙内们出手很有分寸,所有人都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全是皮外伤,不伤筋骨性命。
薛蟠和他那包厢里的人都是老主顾了,掌柜赶紧让他们在后院的长随来领人,并告知动手的姚修平等衙内身份。
这些长随一听全是什么侯,什么伯的勋贵子弟,哪敢多待,根本没听清掌柜对他们伤势的判断,赶忙领了各自主子离开。
薛蟠被装进马车,一路赶回荣国府后街。
提前得到消息的薛姨妈哭丧着脸,不停抹泪,在门口等候。
然后就见猪头脸,昏迷不醒的薛蟠从马车里被抬出,差点两眼一黑昏过去,然后就扑在薛蟠身上,嚎哭起来,喊着她苦命的蟠儿。
好不容易丫鬟婆子才将薛姨妈拉进梨香院,然后薛蟠被安置在床上,大夫立刻诊治。
半晌,大夫起身看向一旁眼睛红肿的薛姨妈,拱手道:“薛太太,不必忧虑,令公子伤势看着严重,但都是皮外伤,敷上药,静养两个月就能痊愈,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虽然还有些担心,但薛姨妈心底大石也是落了下来,送走大夫后回房,原先躲在屏风后的薛宝钗和莺儿已经坐在床头。
薛宝钗脸上虽有悲色,眼中却是没有泪花。
只不过薛姨妈此刻注意力全在薛蟠身上,所以没有察觉,换做以前,薛宝钗定会红了眼。
“妈,大夫都说了哥哥没事,您别太过伤心了。”
“这不长记性的孽障,才安生了没几日,就出去和那些蛆心的玩意儿瞎混,被人打成这样,一身酒气,就知道惹祸……”
薛姨妈抹着泪,对薛蟠一通好骂,薛宝钗在一旁听着,不时安慰上一句。
然后不出她所料,薛姨妈发泄了一下心气,就立刻去唤了跟随的长随,要问清楚是谁打了薛蟠。
当得知是十来个勋贵衙内后,薛姨妈脸一白,也不打算去找王夫人求助了,回来又是对薛蟠一通骂。
但到底是她从小溺爱大的孩子,骂着骂着,薛姨妈便感叹起她的苦,搂着薛宝钗落泪。
对此薛宝钗心中唯有一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金项圈。
李云一消失就是半年,了无音讯,这金锁终究还是打了出来。
现在金玉良缘之说还未传出去,是因为要等她戴一段时间,让贾府内众人习惯她身上有这么一个锁,才不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