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最为关键的是追缴内务府欠款,而非出气,成年人讲究的是利益,符合自身利益,冯锦受些委屈便受着,自有其他的地方补偿于他。
直白的说,陈淼带锦衣卫强闯宁国公府就是告诉所有人,面对追缴欠款,若是负隅顽抗,那就做好锦衣卫登门的准备。
贾珍:“......”
被人在宁国公府的正门闹,丢了脸面,如今更是被强闯国公府,将自己的管家打成这模样,狠狠的踩了宁国公府的脸,这时候你还表现出一副宽容大度不予追究的模样.....
太欺负人了。
“端王殿下,在下说了,请那位冯公公宽裕几天,是他们咄咄逼人,甚至于辱骂老国公,在下迫不得已才驱赶,殿下如此强势,未免欺人太甚。”
在宁国公府门前大闹他忍了,强闯宁国公府他也忍,当着自己面打赖升忍了,甚至于是辱骂老国公爷也忍了,一再的退让,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
怎得,亲王就能横行无阻,当他宁国公府好欺负?
贾政闻言心下一动,他从凤姐儿那儿知晓的也就是大概,可不曾听说对方连老国公爷都敢辱骂,这是怎么回事?
陈淼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声色荏苒的贾珍,心下不觉好笑,先前一直不开口,说到还银子就忍不住了,可见银子才是贾珍的底线。
冷笑一声,陈淼幽然道:“威烈将军,让你立个字据便是欺人太甚,这就是你们宁国公府的态度!”
几万两银子,那不是小数目,陈淼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故而早早就叮嘱冯锦可宽裕几日让他们筹集,但前提是必须要立字据,若是不肯,摆明就是敷衍,没有诚意。
贾珍面皮涨红,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便默不作声。
贾政瞥了一眼自己这袭爵的好大侄儿,从他的态度上也瞧出了此事不作假,但具体的情况他也不大清楚,想了想,便提议道:“殿下,可否容下官等人商议一番,待明日,下官定给殿下一个交待。”
陈淼垂眸看着一板一眼的贾政,心中计较片刻,开口道:“贾员外郎是个中正之人,也罢,今日便给你这个面子,明日来本王的宫殿交待此事,希望贾员外郎不要自误。”
态度已然表明,再僵闹下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索性下个台阶,毕竟陈淼又不是与贾家有仇,他的目的旨在追缴欠款。
贾家要体面,那就给他们一个体面,要是不想体面,那陈淼就帮他们体面,接下来手段激烈,也就怪不得他了,于上于下都好交代。
贾政闻言心下一缓,作揖道:“下官谢过殿下。”
还以为这位端王殿下是蛮不讲理的人,现在看来,也是颇为通情达理,估摸着还是自家这好大侄儿犯浑。
你要是一味的宽善,他们会不以为意,但你要是一开始就强势,态度稍稍缓和一分,他们就感恩戴德。
人性就是如此,故而陈淼从来不会去装什么老好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淼瞧着一本正经的贾政,心下好笑,不愧是迂腐出名了的人,礼数上还真是出不得岔子。
沉吟一声,陈淼开口道:“贾员外郎,还有一事顺带告知你,你那袭爵的兄长,一等将军贾赦,这些年零零碎碎的从内务府借了有二万两白银尚未归还,希望员外郎一并给个态度,不要到时闹的大家面上不好看。”
贾政闻言心下一惊,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想到,自家的好大侄儿欠了内务府的债不说,便是自家兄长也是如此。
这些事一查便知,对方完全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陈淼见状也不再多言,起身率先迈步,只是行进之中,余光不免又落在那一道似是被遗弃的身影上,心中微微一动,而后又大步向前迈进。
冯锦紧随其后,察觉到殿下那一闪而逝的异样,余光顺着殿下的眼角看向那一道袅娜的倩影。
这个女人能引得殿下几番侧目,或许也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念及此处,冯锦落后一步,随着陈淼出了屋子后,瞧见那躲闪的丫鬟,悄然走了过去,低声询问起来。
沿着游廊走道朝府外而去,穿过一道垂形拱门,冯锦才小跑着追了上来,佝偻着身子近前,好似献宝一般的小声道:“殿下,奴婢刚刚打听了一番,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是宁国公府大奶奶,名唤秦可卿。”
以他公公的身份,抓个宁国公府里的下人打听,对方也不敢隐瞒,想知道的基本都告诉了他,转头便禀报起来。
陈淼顿了顿脚步,心道果然是她。
其实在瞧见她的第一眼,陈淼就有所猜测,那般鲜艳妩媚、袅娜风流的人物,怕也就只有秦可卿了。
闯进厢房里的时候,贾珍与秦可卿两人之间一前一后的站位,显然不同寻常,想来是公公和儿媳正共诉衷肠,亦或者说公公正欲对儿媳妇下手.....
无论是哪一种,都可惜了一位佳人,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就算从....那也不能从了贾珍这老腌货啊!
暗道了一声可惜,陈淼也不在多想,举步朝外走去。
冯锦顿了顿,忙紧随其后,他从告知秦可卿的身份,心神便仔细观察着殿下的反应,虽殿下没说什么,但面上的不自然,已然表明了一切,无声胜有声。
仔细想想,殿下如今正是气血旺盛、年少慕艾之际,身边只有一个贾元春,显然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