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看着秦可卿眉眼间的疲惫,目光深沉,道:“可卿,你不是给那老东西奉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什么茶要奉到天黑,该不是那老东西已经得手了吧!
秦可卿闻言心下一惊,抬眸看向贾蓉那张晦暗的面容,妩媚的凤眸微微瞪圆了来,芳心错愕不已。
那老东西她自然知道是谁,不就是自家那公公。
只是夫君素来在公公面前软糯,一点儿反抗的心思都没有,怎么这回居然当着她的面前就啐骂起来?
难不成是因为公公的行径,让夫君心中不满。
想到此处,秦可卿芳心涌上一抹惊喜,原以为夫君抛弃了自己,眼下看来,夫君心里是十分在意自己,面对公公对她的觊觎,竟变得有种起来。
抿了抿粉唇,秦可卿美眸湿漉漉的,眉眼间现着一抹委屈,我见犹怜道:“夫君,公公让我做模子,我也没法子,只能应承。”
她的疲惫其实就是给贾珍做模子而已,有过上回的教训,秦可卿心知贾珍心思不纯,故而始终保持着距离,并未有什么逾越之处。
此时见夫君关心起自己来,秦可卿心中的委屈迸发而出,忍不住的轻轻抽噎,宣泄这几日的酸楚。
瞧见秦可卿那委屈的模样,贾蓉心中怜惜,心头对于贾珍的不满更甚,咬牙切齿道:“龌龊的老东西,竟惦记儿媳,他还是人。”
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儿媳,可曾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眼里,恐怕自己这个儿子在贾珍心里,反而是个障碍。
父慈子孝,做父亲的慈爱起来,儿子才孝顺。
秦可卿听着贾蓉语气那掩盖不住的怒火,丝毫不觉突兀,芳心反而涌上蔚然之意,那双妩媚的眸子看着贾蓉,眉眼间萦绕着一抹柔情。
她要的不过是夫君的一个态度,有这态度,也不枉她与贾珍虚与委蛇,自家夫君,终于是有男子气概了,守得云开见月明。
想到贾蓉都毫不避讳的揭破贾珍的心思,秦可卿便也不在顾忌,提着绣帕哭诉的说道:“夫君,公公他三番两次的明示、暗示我,瞧着怕是按耐不住,我该如何是好。”
这几日来,她每日奉茶,那贾珍话里话外都是对于她的觊觎,她虽虚与委蛇,没让贾珍占到便宜,但瞧着那贾珍是愈发急躁,怕是耐心被磋磨透来,到时手段便不在这般温和,自己又该如何抵挡。
总不能真让自己与公公发生关系,那自己成了什么人了。
贾蓉闻言面色铁青,作为儿子,他了解自己的父亲,贾珍素来在府里作威作福,谁都不敢质疑于他,真要是对秦可卿用手段,他们又能如何。
心中冷哼一声,贾蓉抬眸看着丽人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开口道:“你放心,我自有法子,后日你先随我去见一人。”
秦可卿听见贾蓉有法子,面色一喜,心中提着的大石稍稍落地,只是又听让她后日随行去见一人,又有些疑惑。
眼下谈论的是贾珍对她的贼心,好端端的怎么要带她去见人?
莫不是就是因为那人,夫君才有底气与身为父亲的贾珍对抗?此番让她随行,便是讲明缘由,请动那人帮衬?
秦可卿虽是小门小户,但为人聪慧,转眼间便想明白贾蓉态度的忽然转变,这是有了底气,不怕那贾珍啊!
抿了抿粉唇,秦可卿试探的问道:“夫君要带我去见谁?”
自家公公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品威烈将军,秦可卿倒是好奇,对方是什么身份,才能让夫君这般有底气。
贾蓉目光有些闪烁,随口敷衍道:“你不必问了,到时见了就知道了。”
说罢,贾蓉怕秦可卿继续追问,于是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
秦可卿见状,粉唇阖动一下,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两弯长长的眼睫下,妩媚的眸子蕴着一抹黯然,屈身一礼,道:“夫君慢走。”
其实这会儿,可卿心里有许多委屈想与贾蓉诉说,但夫君要走,她也不好都说什么。
待贾蓉离开,秦可卿那郁结的眉头舒展开来,眉眼间现着一抹恬然,吩咐道:“瑞珠,去打水来,我要洗个澡。”
此番有夫君护着,倒是让秦可卿芳心欣慰,原本因为贾珍那嘘寒问暖产生的一丝异样,消散于无。
她缺的,无非就是关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