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是神宗祭日,神宗是赵楷祖父,他有心召集在杭所有官员,像样的祭祀一番,王渊则以非常时期财力不足为由拒绝了。
果真,到了神宗祭日这天,一切如平常,并无祭祀,而且更过分的是,王渊来都没来,而且招呼也不打一个,这就是赤裸裸地打赵楷脸了。
他没有真打,但是赵楷脸上真的火辣辣的。
在他惨淡的脸色下,内侍净鞭摔响,装模作样的朝会开始。
这时,一名内侍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官家,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苗傅反了!苗傅他带着赤心军包围了行宫!”
大殿内顿时一片噪杂慌乱。
赵楷心里也大惊,他蹭地就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又一时愣住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该说什么,突然的刺激过后,他忽然想起了他最近都干了什么,难道?他在心里想,难道事情不过是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他稍稍镇静了些,脸色从苍白又一点点转为兴奋的红润。
当然,他依然担心,如果他的挑拨离间被看穿,那么苗傅今日前来,那就是真的来杀他的了。
苗傅看穿他了吗?
“官家,苗傅他现在行宫北门外,领着一大队兵士,口口声声要见官家。”内侍说道。
“官家,苗傅乃王使相手下将领,发生这种事,臣以为应该速派内侍赶往王使相家中,报知消息,想来王使相自有办法弹压。”一官员奏道。
“好主意,快去请王使相。”赵楷恢复了正常,对此提议表示赞同。
“官家,行宫被赤心军围得水泄不通,哪里出得去啊。”
“那你在苗傅身旁没有看到王使相?”
“小的一遇到这种事,胆都吓破了,哪那能看清什么,尽顾着赶紧来给官家送信了,小的该死。”内侍回答到。
“官家,事态紧急,臣以为官家最好先去北门安抚一番,这帮武夫,头脑简单,万一事态失控,臣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甚是。”
“甚是。”
一个声音突起,一群声音附和。
“朕去,这种事情,舞蹈弄枪的,好家伙,朕去?有好果子吃吗?”他忽然粗俗起来,脸上恶俗的表情清晰可见。
“官家,这赤心军平日里只听王使相号令,今日王使相无故缺席,而赤心军却趁机闹事,为了杭州一城的百姓,官家就屈身冒险走一趟吧。”
众臣一齐跪下。
“好吧,为了百姓,就且听众卿的。”他卖了个乖。
不一会,黄罗伞升起,赵楷出现在北门箭楼上,他举目望去,箭楼下赤心军正长枪在手衣甲鲜明集结在行在辕门前。苗傅望见黄盖,知道官家来了,于是约住军士,下马行礼,口呼官家。
赵楷凭栏问道,“苗将军如此这般,意欲何为啊?”
下面很多的军士,苗傅一身盔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赵楷,神色微妙,他的旁边真的没有王渊。赵楷感觉一切扔在他的谋划之内。
“当今乱世,民不聊生,百姓莫不盼望官家能成为一代英主,能救他们于倒悬!可是官家自问给过他们这个希望吗?”苗傅直刺刺地发问。
面对如此犯上的言论,群臣应当群起而攻之,可是箭楼上静悄悄的,众大臣都龟缩着,没有一个挺身上前的,好像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将军何出此言?”
“扬州一战,生灵涂炭,臣想为那死去的十万军民讨个说法?”
“什么说法?”
“诛杀奸臣王渊。”
城头一阵骚动,赵楷却心中大喜,他的挑拔离间之计终于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