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逃跑?还是留下来收集信息?
少年现在很慌。
好在他一直自认是一位绅士,时刻拥有着绅士理应拥有的精神,而此刻正是发挥绅士的黄金精神的时刻,那就是——
泥给路达哟!
少年瞅准时机,直接再度一个单手撑翻越了护士站,这回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所以没有任何失误,是标准到足以让跑酷教练落泪的完美动作。
再然后,一声厉喝骤然响起:“小挽你别动!都说了你身体不舒服就要好好接受检查了!”
下一刻,尚未彻底起身的少年顿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瞬间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再无法动弹哪怕一下,仿佛自己在这一刻真的成为了无比听医生话的病人!
卧槽不行!你不要过来啊!
耳听着姚二的脚步声越发靠近,少年的心也越提越高,脑子里面已经开始出现自己被大叔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的画面了。
毕竟看了照片自己目前也算个小南梁,万一人真有这种癖好呢!
就在姚二马上就要站到自己面前时,又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响起了,“二号,回你的病房去,别骚扰我的病人了,你根本不是什么医生。”
此话一出,少年顿觉自己身上的桎梏消失,连忙连滚带爬地朝远离姚二的方向退了好几米才回头看去,只见姚二的表情开始逐渐扭曲起来,咬牙切齿,无比狰狞,让少年都担心会不会直接当场黑化爆炸。
好在最终他还是默默低下头,脱去身上的白大褂,露出其下与少年如出一辙的病服来,其胸前的铭牌上则标注着一个“二”字。
少年神色复杂地看着姚二将白大褂放到护士站的桌子上,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中年男人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般走到了随意倚靠在墙边、温和笑着的青年面前。
下一秒,异变突起,只见姚二右手猛地一甩,便有一柄雪亮的手术刀从病服袖中滑出落入五指之间,随着他手腕的微转直刺向青年的面门!
然而,少年却看见钟升微勾的嘴角又向上扬了些,霎时间,一种邪佞阴森到极点的气息自他的体内迸发而出。
只见青年以远超姚二的速度抬手,直接用手心接下手术刀,任凭锋利的刀尖穿透手掌,五指成爪,像是完全没有痛觉般抓住了姚二的右手,将他桎梏在原地。
与此同时,青年的另一只手亦已握紧成拳,毫不收力地轰在了姚二的腹部,其力量之大竟直接将姚二打得几乎离地,若非被青年紧紧抓住,估摸着他可能早就飞出去了。
仅此一拳,姚二便再无任何任何反击之力,而青年也没再为难他,随手掰断了他紧握手术刀的手指后,朝着试图悄悄挪走的少年勾了勾手指,转身朝楼梯间走去。
少年犹豫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跨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姚二,与前方不知何时又散发出温和气息的青年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走着走着,他忽然朝姚二的方向看了一眼,挑起了眉毛。
……
沉默地走了一会,青年停在五楼的楼梯门前,语气和煦,“小挽,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
少年沉默两秒,“……我总感觉房间里有人想要杀我,但我找不到他,只好先跑出来了。”
青年背对着少年歪了歪头,许久,叹息一声,“这样啊……小挽,你也知道你的症状有多严重吧?所以——”
温和的声音到此为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一闪而过的冰冷光芒,在少年的眼前被水果刀的刀刃挡住,随后青年猛然踢出的右腿则与少年提起的左膝相撞再度被拦下。
紧接着,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刀刃与刀刃飞快地刮擦,迸发火花,少年猛地侧头避开手术刀的轨迹,狞笑着将水果刀划向青年的喉咙,奈何对方有着自己这具身体难以企及的优势,仅是一个退步就避开了这一击。
由于身体的过分虚弱,少年不敢深追,立刻打算后撤拉开距离,奈何对方不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直接跨步上前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少年这虚到不行的身体直接整个飞起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后脑勺也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直撞得他大脑都宕机了一瞬,水果刀也因此脱手,在地上敲出叮当的清响。
紧接着,少年只觉有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脖颈,然后那五根手指便猛然收紧,宛如铁箍,巨大的力量让他根本无法呼吸也无从抵抗,只能徒劳地挥手敲打着对方的身体,动作与威胁却好似撒娇一般,令人发笑。
“呵呵~”青年也确实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单手掐着少年的脖子将他狠狠砸在消防门上,令后者在撞击中吐出肺中最后的空气,瞬间陷入窒息,落不到地面的双脚在半空中胡乱地踢着、挣扎着。
“所以~怎么能不吃药呢?小挽~”青年单手把玩着手术刀,掌心的破洞中不断溢出猩红的血,他的眼中透着疯狂,嘴角拉起戏谑的笑,“不吃药的孩子可是坏孩子哦~对付坏孩子啊,就得这样做!”
话音落下的同时,青年挥下手术刀,尖锐的刀片轻易地撕开皮肤与肌肉,割断了神经,深深地扎入了少年的脖颈之中。
青年狞笑着,不断搅动手术刀以扩大创口,令大量的鲜血自破裂的颈动脉中喷涌而出,溅了他一头一脸,又在门上绘出诡异的图腾,这一切都衬得青年宛如地狱中的恶鬼那般恐怖。
少年的身体在切实地恐惧着,生命的力量泄洪般溢散,手脚迅速地变得无力,失血过多带来的寒冷席卷全身,随之而来的还有难以抗拒的困乏与渐渐昏暗的视野。
然而,少年却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缓缓地、拼尽全力地举起右手,竖起了一根中指,配上他如今脖子血肉外翻的模样,倒也和恐怖得和青年医生相差无几。
他试图说些什么,却因为嗓子中堵满的鲜血而只能发出诡异的咕噜声,遂只得遗憾地用夸张的口型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自己的脸能恐怖成这样。
下一刻,青年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猛地拉动了手术刀。
而在感受到刀刃划开自己大半脖颈之后,有令人仿佛身心全部都颤抖起来的震动骤然炸裂在所感知的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不等他细细感受这份震颤,少年的意识便陷入纯然的黑暗中。
?
夜笙猛地睁开双眼。
死亡的余感太过刺激,完好无损的脖颈上仿佛还残留着血肉神经与空气直接接触的冰凉感触与此生难忘的深邃痛楚,窒息的惯性令他花费数秒才得以正常呼吸。
他坐起身,环视四周。
纯白的病房,几本书,一碟苹果外加一把水果刀。
夜笙沉默了数秒,忽然勾起嘴角,无声地狂笑起来。
那么,让我们开始第二周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