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得到传送玉台,正心中喜悦,不停翻看,听到公孙凉提到方才想起,翻手间便由命渊中取出三坛千年醉,极其大方。
“秦书生是好酒之人,我便多赠他一坛,只是有些对不住公孙兄了。若下次再来此间,必然再送上一些好东西,以弥补此次差别相待。”
“无妨,我二人是一家人,不分什么。”
公孙凉朗笑一声,坦然接受,只一番话却让陆尘疑惑不解。
待得陆尘询问出声,公孙凉才恍然。
陆尘入世极少,眼界亦窄,自然不知天下大事如何,最多不过两仪门中小事。是以公孙凉解释,他才终于知道,公孙家与秦家乃世交,两家联姻自古如此。乃至到了如今,秦家与公孙家共住一处,只名义上有些区分,却实则不过一家而已。
而秦书生随公孙凉来此,亦是这般原因。
“原来如此,那想来二位应当是表兄弟的关系?”
陆尘笑了下,面上露出好奇。
“兄弟算是,却也不算是表兄弟,当如亲兄弟一般。”
公孙凉看似忍着笑,伸手揽过一言不发的秦书生肩膀,又忽的嘴角抽一下,引来陆尘疑惑。
“公孙兄,你这是”
“没什么,陆兄弟不是要赶路么?如此便尽快去,晚一分,说不得就会出现什么意外。”
“也是,那如此便告辞,亦谢过公孙兄馈赠。”
陆尘心中一惊,想来也是,当即便以血气催动灵精化开,勾动传送玉台上玄妙道痕,向北方而去。
待他踏入虚空裂缝中,公孙凉面上笑意这才收敛,嘴角接连抽搐。
“放手!”
他回身自秦书生手中逃开,又不断的揉着自己肋下嫩肉,面上满是痛苦。
“你这妮子,最近下手可是越来越狠了!”
公孙凉无奈摇头,面上神色很快又变得阴沉。
“你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哥”
此间并无他人,秦书生也不再掩饰。但见她面上动了几分,便化作原本柳眉凤眸的女子模样,喉结也消失不见,却比正常而言多了几分媚态,是成熟女子才有,只说起这些却满面羞红,不堪再言。
“我也不知昨夜为何会去了华清池,但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爹爹!”
秦书生面上浮现几分羞红,强忍痛楚,上前来拉住公孙凉的手臂。
“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哥,一定要站在小妹这边,千万不能告诉爹爹,否则陆兄弟真的会遇到大麻烦的!”
“竟然”
公孙凉面上当即一沉,隐有杀机迸发。
他心中早有猜测,只未曾证实,亦不愿诬陷他人。只如今秦书生自己言出,自然不是虚假,而公孙凉亦在恼恨自己太过优柔寡断,竟是真的放下心中怀疑,甚至送陆尘离开。
然秦书生却似是真的因此而生情,也或认定过失完全在自己,而并非陆尘,因而万般苦求。见她面上样子,公孙凉纵然如何恼怒,也渐渐冷静下来,是受不住自己妹妹的样子,只能勉强赢下来。
“纵然你求我不说,但爹又岂是寻常人,你破身之事,便如我都能看穿,又何况是爹?虽然此事过失在你,是酒后但此事必然瞒不了太久,那陆尘也一定会被找出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你得帮我,也帮他!”
秦书生贝齿咬住唇角,面上露出难言之色。
“我帮你?帮他?怎么帮?任逍遥,鹏飞,韩无道,他们可都是知道你身份的,而且任逍遥与鹏飞因那玲珑宝树之事与陆尘结怨,又与我公孙家有许多争斗。若你此事被人知道,传入他们耳中,这些人肯定会借此以打压我公孙家,爹又如何能够受得下这般气?大动干戈倒难说,但那陆尘肯定会遭难,毕竟他身后不过两仪门罢了。”
公孙凉连连摇头,面上露出凝重。
“何况陆尘仍旧不知你真实身份,不过将你当作男儿身,而昨夜一切亦当作梦一场。然陆尘有明月长生殿的令牌,于何处都能遁入其中,保自身性命无恙。然你却无意被他夺了贞洁,倒不如先考虑自己日后应当如何承受爹的怒火。就算此事爹不计较了,难道你真的要嫁给这样一个不名一文的小人物?”
“我不管,爹要是罚我,我就离家出走,大不了去明月长生殿找他!”
秦书生一撇嘴角,面上颇多不满。
公孙凉闻言一滞,心中无奈,亦在不断思考解决之法。
许久,他才摇头,只觉得脑中混乱不堪,是眼前之事太过难解了些。
“暂且只能想办法将你破身之事隐瞒下来,但肯定不长久。不过陆尘能得明月长生殿这般神物,纵然现下不显山露水,却也绝非寻常人,是有大气运傍身。若他日后真能成为人杰,站在年轻一辈之上,才能算配得上你。而若他真的做到,我也不会反对,想来爹也会应许。”
稍顿片刻,公孙凉面上又露出怪异,斟酌之后方才开口。
“有件事,我觉得需要与你说清楚。我知你将自身贞洁看得极重,而与陆尘之事也并非有意,甚至可以说是因你自身过失而连累了他,是心中有愧而生情以报。但陆兄弟如此急切要回两仪门,应当不是真的担心被误认自己身死。昨夜喝酒时,他曾数次提起两仪门圣女凌采薇的名字,想来”
公孙凉终究一叹,而秦书生神情稍黯,并未多说。
此般心事,何等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