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寒千琮一行人便被街市上的喧嚣声吵醒。
脚步声、谈话声、唏嘘声
街市上的小摊小贩手舞足蹈,高谈阔论。像是知晓什么惊天大秘密,迫不及待地要告诉自己要好的人。
消息越传越远,越传越开。
这个作为杞州最繁华的枢纽一夜之间躁动起来,人们奔走相告,而后又如海水一般涌向同一个地方。
矜家大院。
烈寒二人伏在矜家不远处的瓦砾上,矜家大门被一大群流浪汉围得水泄不通,敲着破碗,拐杖不停杵着地,不停地叫嚣。
这时候也没人顾及流浪汉身上的酸臭味,一股脑地要往里面钻,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绝伦的场面。
越聚越多的人挤满了矜家大门前的场地,连街边的假山上都挂满了人。
“我和我儿遭天灾流落至此,上个月我儿突然失踪,一定就是矜九鼎干的!你还我儿!还我儿!”
矜家老爷作为九州闻名的富商,以诚信著称,人送外号“矜九鼎”。
仔细一看,那挤在最前头的三个流浪汉,便是昨日死里逃生的三人。
“若不是昨日我们三人拼死抵抗,今日我们的尸骨必定就飘在了东溟海域上!”
“大家不信大可去矜家药圃一看,我们兄弟三人的话若有一分假,必遭天打雷劈!”
“呃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啊”寒千琮见这阵仗着实被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仅凭三个流浪汉说的话,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波。
“无风不起浪,闲来无事之人最擅长的便是捕风捉影,以讹传讹。更何况他们说得不假。”烈长寻甚至不需要看寒千琮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真的!矜家的药圃全毁啦!一看就是昨天晚上干了一场大架啊!”部分人从矜家药圃围观回来,一边跑一边叫。
“可是就凭你们三个,打得过一个血鲛吗?”当即有人提出疑问。
“那是因为昨日我们遇见仙人相助才得以脱身!”
“你刚才不是说是你们自己拼死抵抗才死里逃生的吗?”
“没错!当时突然出现两个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与那血鲛还有矜九鼎的杀手打作一团,我们趁机解开绳子,打晕看守我们的杀手才逃出来的!”
“好想有这么回事儿,前几日不是听说卷墨山的大弟子和他师弟来我们杞州抓坏人吗?莫不是”
“怪不得,就凭你们三个能把那好好的药圃弄成那样?”
寒千琮听了去,直汗颜,不知道这是赞扬还是贬责,毕竟也不是有意要将那药圃毁掉的。
可一想到那药圃是烈长寻因为他而慌乱中拍塌了地下岩石,心底一股暖流不禁蔓延开来。
寒千琮轻唤一声:“长寻哥哥”
“嗯?”
“关心则乱呀”
闻言,烈长寻微微一愣,迅速转过头看向矜家大院,耳根和眼角微微泛红。
矜家守门的仆人招架不住门前推搡,连忙躲进门里。
片刻后,矜家大门被打开,两列红绸死士仗剑跨出,人声鼎沸的人群忽然就安静下来。
红绸死士所到之处,流浪汉皆是后退一步。而后,矜九鼎缓缓从大院里走出来。
“诸位,我矜某人听闻有人无端诋毁我们矜家,敢问是何人妖言惑众!”
矜九鼎虽身形瘦小,浑身上下却透出精明之气,无端给人阴森森之感。
那三个流浪汉踌躇不前,你推我攘。
“怎么?敢做不敢当?”矜九鼎嗤笑道。
“哼敢做不敢当的是你吧!”寒千琮看着矜九鼎那张虚与委蛇的脸,忍不住讥笑。
半晌,其中一个流浪汉才颤巍巍地上前一步:“矜九鼎!你你和东溟血鲛都做了些什么勾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不会良心不安吗!”
“良心不安?我矜某人行得直坐得正为何要良心不安?东溟血蛟可是吃人的怪物,我区区一个商贩如何与血鲛扯上关系?”
“你用别人的性命换东溟海里的珠宝,这就是你和东溟血鲛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