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背对凯撒，头也不回，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早就该撵人了。

他只是有预感，对方还有什么事没说完。

“咳咳，”凯撒清了清嗓子，“路明非……他现在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楚子航反问。

回应他的是凯撒的一声轻笑。

楚子航冷凝着脸，“你知道？”

“路明非跟你练刀的事么……你们每天下午准时准点地消失在剑道馆，然后再一起出现，路明非大部分时间都鼻青脸肿的，排除你们在剑道馆里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还能有什么？而且，人总要长大的，很多事看他眼睛就知道了。”

凯撒揶揄道：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们奇装异服的照片发回学院的，但是说真的，你穿着皮衣的样子，有点意思，我还记得来高天原消费的顾客里有几位爱好特殊的名媛，相信我，她们很好你这口。”

听着对方的调侃，楚子航仍旧面无表情：

“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还有偷窥的爱好？”

“在离开日本之前，我可是我们这一组的组长，关心组员是应该的嘛。”

凯撒摊摊手，表情略显尴尬：“绝不是担心你们突然变得奇怪。”

“他是学生会的人，你觉得这有失你作为学生会老大的威严，因为他来找我练刀而不是你？”

“不不不，恰恰相反，我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凯撒语调斯理：

“你是个不错的老师，你的刀术是自己琢磨出来的，都是很实用的东西，路明非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你们那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他顿了顿：“路明非能跟你学刀，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楚子航纠正道。

“哦，我最近在学一些中文里的俚语，感觉很有意思，我的书里就差这些东西了，”

凯撒说，“其实，如果路明非来找我，哪怕是要我穿得像个神经病……我也认了，话说你觉得悟空怎么样？”

对方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楚子航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凯撒说的是超级赛亚人，就是那个满头金发冲天而起，一拳能干爆一个星球的存在，凯撒想cos这个？

说起cos，他突然又想起了一张照片——女孩穿着校服裙，头发染成咖啡色，带着深色美瞳……她在阳光中回头，黄色的蝴蝶结发带飞扬，身后是很美的蓝天白云。

那部动漫名叫《凉宫春日的忧郁》，可能是楚子航唯一看过的动漫。

因为那个人曾经cos过凉宫春日，所以他后来特意去搜了那部作品，讲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高中生，她的内心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渴望，于是创立了一个专门解决奇怪事件的社团，她和小伙伴们探索了一起又一起怪事，但最后总能发现，世界上没有真正神秘的东西。

凉宫春日在虚无缥缈的超现实事件中寻求自己人生的意义，因为她的内心总是充满孤独和痛苦。对于混迹在人群中的龙类来说，所谓的“喜欢”……是不是一件很超现实的事件呢？

“……上杉家主的死对路明非打击很大。”楚子航轻声说，他跳过了有关“cos”的话题。

“是么，那小姑娘的死和他有关系？”凯撒意有所指。

“不知道。”

楚子航已经将行李箱收好，他一回头，看见软椅上的凯撒居然难得的一脸犹豫。

最后对方还是从风衣的内袋里取出一沓文件，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