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及时雨,自解炎暑祸。村民纷纷走出家门,举头遥望天野,恨不能望穿云海,生出亿丈绳索,牢牢锁住游动的云端。不再遭受酷暑旦暮折磨,莫让暑旱日日盘剥庄稼,虽知不能左右老天,思想还是上下翻腾。
“鸣谦,快来叩拜老天爷,终于苦尽甘来,热气不会再来骚扰我们了!”奶奶虔诚膜拜罢,一把拉住郭鸣谦,不给他躲闪的机会。
“奶奶,有您老诚恳求雨,感动老天爷,足够了!我太小,他看不上我,也不会在意的!”试图挣脱未果,郭鸣谦讨好求饶。
“呸呸呸,童言无忌!老天爷,请原谅我乖孙,他是无心的!”奶奶脸色突变,急切向老天祈求不要降罪给郭鸣谦,“你呀,人在做天在看,谁也不会躲过老天神眼的,以后可别这么犟,乱说不敬的话儿!”
内心即便不以为然,郭鸣谦还是连连称是,一脸真诚,虚心聆听着奶奶教诲。十几分钟的谆谆教导,真是再次领会到了奶奶的苦口婆心,不能有任何不耐烦,哪怕丝毫走神,便会有更多轰炸式话头牵扯你回来,不容一字辩解。
待得走出大门,郭鸣谦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头脑沉沉昏昏,一丝丝解放的清新气息归来,心头终于稍微清明。他暗暗后怕,叮嘱自己以后可不能落单,再回老屋定要找个伴,否则身体撑过去,精神也会肿胀窒息啊!
不行,要找人诉说我的苦,独苦苦不若众苦苦,我这是为别人着想,伟大的我哟,怎能如此替人考虑呢!我真是太不容易了,谁让咱内心纯粹,脱离了低级趣味,妥妥一枚高尚的灵魂呢!
“嘿,郭鸣谦,想啥子事儿!”
感觉后背一阵麻酥,话语便飞奔耳边,抬头发现闻梓骏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怎么?我脸上有花,让你那么留恋,舍不得移开眼睛?”郭鸣谦发出灵魂问句,“我正要找你,你就过来了。这莫非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瞅着郭鸣谦一脸猥琐,话语带着阴阳怪调,闻梓骏嫌弃地后退一旁,眉间自有一丝好奇,“停,停!打住,打住!你还是和赵迪心有灵犀吧,咱是纯爷们,不与你牵扯!”
“你呀,没有一点艺术细胞,哪怕一丝你也不会说这种话的!”郭鸣谦两手一摊,无奈爬上脸庞,“你是没有经历我奶奶的疯狂打磨,一次都让我晕倒,两次能让我崩溃,唉!”
“嗯?难道你刚刚进行了蜕变,还没回魂不成?”
好奇宝宝+打趣心肠=闻梓骏坏心眼,这是此刻郭鸣谦给闻梓骏最真切的定位。
“别伤心难过,一切都是定数,上天自有安排,现在的所有经历都是最恰当的,相信自己,生活会为你加油!”
闻梓骏一番长篇大论,安慰话语里藏着深刻哲理,听起来道理多多,细品起来空洞无味,郭鸣谦那个气呀,终日打鹰反遭鹰啄,真是羞愧难当。
“还是赵迪妹妹好,人美心善,做事先为别人着想,从不考虑自身得失!要是她在我也不会让闻梓骏夺得头筹,遭他一番冷言冷语!”
郭鸣谦念头频频抖动,脸上色彩纷呈,忽明忽暗,亮丽与晦暗交织,憨笑和苦闷轮换。
“噫!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做什么游戏?”
甜脆声音悠悠荡起,引得郭鸣谦欢悦不已,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心善俊雅的赵迪到来。
“呶呶,你的小跟班来了,让她安慰安慰你那受伤的心灵吧!”闻梓骏窃笑着,送上真切祝福。
了解了事情始末,赵迪哈哈大笑,一任郭鸣谦脸红耳赤,怎么也止不住。
“你还取笑,不送上安慰也罢,还来个冰凉菜刀,你变得无情了啊,伤得我心血流成河,我太可怜了!”
望着郭鸣谦搞笑而装无辜可怜的模样,二人转身不再理睬他,搞怪有他,真是戏精上身!
说说笑笑行走,一路闹腾一路笑,不知不觉走到田间。雨后,田地一汪积水,驱散了干渴,没来得及歇息,饱胀感超出警戒线,消化变得迟缓不灵光!
“做什么都不容易!你们看,玉米苗立在汪坑里,浑身湿漉漉的,精神头不足,蔫蔫的,就像霜打的茄子!”
赵迪蹲在田垄上,观望着一地饱胀的玉米发出一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