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犹不及,旱不行,涝也不好,打理好它们实在是太难了!”闻梓骏收起玩笑面色,肃容以对,“不用担心的,我想咱们叔伯会想出办法的!”
郭鸣谦默默不语,低头沉思片刻,轻轻抚摸着叶子,时而上时而下,缓缓地,仿佛半丝半缕力量都能给禾苗以沉重伤害,良久唯留下遗憾的叹息。
“你们表情这么严肃做啥?严阵以待什么?”
回神的郭鸣谦惊讶不已,不晓得他们经历了啥怪事,纳闷地问出疑惑。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憨卖傻?”闻梓骏指着他,皱眉反问,“刚才我们以为你失魂了,大声喊你也不回应,吓得赵迪都要回去找阎婆婆为你叫魂呢!”
“是呀,是呀!鸣谦哥,你一直发呆,用手指捻着玉米叶,嘴里嘟囔着,只看着你嘴唇一张一合,吓死我了!”赵迪一脸后怕,庆幸地拍拍胸,笑容里有些牵强。
“就像闻梓骏说得一样,叔伯能力比咱们强多了,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不放弃,希望就会找上门的!”
郭鸣谦一阵感谢,微笑劝慰着二人。
“其实,刚刚我就有一个念头,眼前情境是否可成为写作素材,既然农活不能出一份力,那么可以写一写文章为它们祈愿纳福的!”
闻听郭鸣谦提议,二人眼前一亮,怦然心动,六只手掌一拍即合,纷纷放下丛杂思绪,沉下心凝思如何写作送上自己的福愿。
闻梓骏聪明的脑瓜转呀转,文字飞飘来回折返,微微咳嗽一声,开始了他那富有情趣的朗诵:“啊,玉米苗,你婀娜的身姿迎风舒展,翠裙舞动赚取游客流连。不信,请看那一滴雨,是他们感动的泪珠;那一抔尘沙,是他们敬献愿福!”
一步一回头,眼神深切凝视着禾苗,一手伸向远方迎来送去游客,一手轻轻托起玉米叶,放在唇间,似乎诉说着无尽的祝福。
“啪啪啪”掌声响起来,惊醒了沉醉诵读世界的闻梓骏。
“小骏骏,没想到你一纯爷们还这般专情,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心思细腻堪比韩情女生,我想如果玉米苗是女子,她会对你念念不忘,感恩你对她深情的付出。”
赵迪目光里透着好奇,原来跟鸣谦哥相处久了也能沾染仙气,脱掉一些俗不可耐的猥琐。
闻梓骏嘚瑟双手高举,连称“过奖!过奖!”假若他知道赵迪最后的念叨,不知还能不能保持愉快心情,露出半缕得意。
“良玉在前,我这块砖瓦就不拿出了,不然惹得大家扫兴,我可就难辞其咎呀!”
赵迪恭让一番,惹得闻梓骏一阵闹腾,一副我坚持我就想聆听的架势,让郭鸣谦评理,劝说对方。
“闻梓骏,你等着,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嘛!”一道神光飞驰而去,直奔闻梓骏额头,却换来他笑嘻嘻“略略略”的可爱表情符号。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目光所及一片油绿,片片翠叶舒展着,风摇处,一片接着一片,一棵连着一棵,抖动着叶脉,好像身着翠裙的少女,微微舞动妖娆的身姿,应和着风声,飒飒作响,迎接那亲切可爱的游者,奉献最动听最婉转的歌喉,一时间,风动声,叶摇声,声声入耳,我不禁沉浸在无边的翠绿摇摆中,深深感动着风过叶摇的丽美雅趣。”
轻柔嗓音如微风拂面,叫人沉醉不想醒来,文字描绘的玉米地雅致多情趣,呈送给游者以温婉可亲的玉米叶形象,令人回味无穷,百听不厌。
“听君一席话,让我更汗颜,亏得我抢先一步,否则,哪有脸拿出来读,看来我还是有先见之明,真好,真好!”
闻梓骏特别庆幸,感谢着赵迪礼让自己,不会颜面扫地,无脸见“江东父老”。赵迪小娘子都比我出彩,郭鸣谦那狠人不得摁着我在地上摩擦来摩擦去?
“认真听,别走神,学学鸣谦哥怎么写的!”赵迪拧了把闻梓骏耳朵,示意他老实一点,不要胡思乱想,吊儿郎当的。
“犹记得那个夏天,墨云翻滚,压的很低很低,风吹过地面沙土卷起无数;不待人惊诧醒来,怒雷已经轰然炸响天际,震得天地仿佛失去知觉,黑暗吞没了天幕,一道霹雳袭来,裹挟着洪荒之力,生生撕破厚重的屏幕,将一粒光明种子洒向大地。
狂风席卷奔向田野,豆雨锤击直走河田,垄垄玉米傲然挺立,不论烈风撕扯,亦或沙雨敲击,宁折不弯。“咔嚓”一声脆响,玉米拦腰折断,哪怕丝痕相连,依旧紧紧偎依,不离不弃,不向魔魇低头,活出个傲骨铮铮!”
郭鸣谦没有描写玉米的可爱娇怜,一反常态,从恶劣的天气入手,以暴风骤雨为背景,黑暗与光明两种色调生出对比,塑造着玉米虽遭受磨难依旧坚守自我,不放弃不低头,活成了孟夫子“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