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苟子美面上镇静,神色冷静,然后背额角早就渗出细密冷汗,他不自觉捏着衣袖在额角上拭了拭。
面上却不敢露怯半分。
“误会?”郑将军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拖长声音,斜斜看着苟子美,指着已经抱头蹲地的十来个士兵笑道,“既如此,这些人也是误会?”
“秦大人可是县令,你一个县尉带着人,这般亮枪亮刀的以下犯上,这也是误会?”
“苟县尉,是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儿,如此好糊弄不成!”
郑将军忽地变脸,大喝一声,其沙场气势震得苟子美浑身颤了颤。
“将军勿动怒,下官哪敢有此意!”他的腿软了,心思急转,“下官只是和秦大人开开玩笑而已。”
“哪知道秦大人竟然当了真,还惊动了郑将军您,真是.....下官真是汗颜啊!”
苟子美陪笑。
“是啊是啊,府衙事务繁多,恰好秦大人新任,今夜如此良辰美景,这便起了兴致,玩笑一番。”海文书早就吓得跪下了,几乎都要哭出声。
即便如此,他还是跟着苟子美竭力狡辩。
李牢头更是,惊惧之下连胡言乱语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的也跟着求饶。
“玩笑?哼,要不是将军您及时赶到,恐怕我们也像王县令一样,早就做了苟县尉的刀下亡魂了。”萧眠站在一旁,冷笑道,“这等玩笑,我们大人可受不起。”
“你!”苟子美暗恨,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他的腮帮子挤得紧紧的,因为过于用力,肌肉都隐隐发颤。
他绸缪了这么久,本早就胜券在握,哪知道秦墨一来,却搭上了这个郑思元。
所有筹划,皆估摸着要功亏一篑了。
让他怎么能甘心。
唯今之计,便只有看曾程的了。
只要他那里能立得住,郑思元不也是副将么,能耐他何?
“别想了,苟县尉,曾副将如今自顾不暇,想来是顾不上你这头了。”郑思元嘴角噙着笑,目露不屑。
曾程竟然敢背着陆将军伙同苟子美秘密把持铁矿捞好处。
如今东窗事发,陆将军岂会不把他拔下一层皮。
手摆了摆,跟来的士兵便利落的将其他人捆了起来。
丁零当啷武器丢了一地,听在苟子美耳中仿若催命音符,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眼珠子都不能转了,愤恨地看着郑思元。
“这......一定,一定是你使得手段!”
“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要毁了曾将军啊!”
同为陆同手底下的副将,谁人不知道郑思元与曾程互相看不顺眼,私底下更是时常别矛头。
现如今被他抓到小辫子,难免不在陆将军那里添油加醋,曾程一定是凶多吉少了,那自己.....
想到这里,苟子美浑身脱力,脑门处冷汗直流,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
脑子里只不断盘旋着一句话,完了,全完了。
海文书他们也一样,满脸菜色,唇色发白发青,再不复之前的得意猖狂。
.......
“今日之事多谢郑将军。”赵非韫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