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小厮们将你抬回来的,说你在花园里昏了过去。”青荷抹完药之后,又将她的衣衫给拢好,“我一会要去家庙一趟,你好好歇着罢,茶点房里的管事的已经传过话来了,说你今日不必去了。”
虞折烟的脑袋里只听见了家庙二字,“好姐姐,你带我一同去罢。”
“我不过是去送些香和贡品过去,又不是去逛庙会,你还是在家里好好歇息罢?”
虞折烟笑着说,“无事的,我散散心或许病能好的快些,姐姐便带上我罢。”
青荷原本就是个心软的人,听她这样央求,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好罢,你便多穿些衣服。”
虞折烟坐在马车里,伴随着车轱辘声,她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然后经出了城。
路上竟闻得阵阵鸟叫之声,和风吹枝桠的声音,虞折烟心底的戾气竟渐渐的淡了许多。
青荷见她胸口衣衫下厚厚的纱布,叹了口气,“花夫人向来恃宠而骄,你倒不是第一个被她刺字的人了。”
虞折烟将手伸到了窗外,温暖的阳光落在了她白皙的手心上,“还有谁?”
“少夫人。”青荷叹了口气,“不过这件事被老爷知晓了,狠狠的责罚了她。”
听到这话,虞折烟竟觉得脸窗外的阳光都是那么的冰凉了。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家庙,青荷和里面管事的嬷嬷正清点着货品。
她趁着众人不备,赶忙往后院走去。
她四处转悠了许久,便看见各个房间都落了锁,根本找不到沃儿的身影,她心内升起了无数个不好的念头,难道她真的死了不成。
虞折烟正在慌乱间,却看见一个丫头端着香烛过来,她赶紧上前询问,“姐姐,有个叫沃儿的丫头在哪里?”
那丫头思索了一会,指了指最阴暗的一个屋子,“就是那里。”
虞折烟都没有道谢,只奔着那房间而去。
她推开房门,只见黑沉沉的屋子里,因为长年累月的照不到阳光而有些发霉的味道。
“谁?”破旧的草席上隐隐传来了一个女人微弱的声音,“劳烦赏我口水喝罢。”
虞折烟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心内一紧,忙走过去,“沃儿,你怎会如此?”
破席子上的女人听到她的声音不断的颤抖起来,伸出骷髅一样的手爪,在空中比划着,“你是二小姐,是二小姐。”
虞折烟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告诉我,和我姐姐在一起的人是谁?”
沃儿那双凸起的眼珠子露出恐惧的表情来,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是好像是太子殿下。”
虞折烟倏忽之间睁大了眼睛,“什么。”
“我也不不能确定,但是太子几次三番的纠缠大小姐也是事实。”沃儿眼睛里满是惊恐,“那天大小姐刚睡下,便闯进来一个男人上来就撕扯大小姐的衣服。”
虞折烟的脸刷的一下惨白。
“是大小姐的呼喊声将我吸引过来的,待我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大小姐将簪子插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我就被人打晕过去。”
虞折烟死死的拽着她的手,指甲几乎嵌入道她的肉里,“难道你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没有,我醒了便被老夫人绑了起来,然后将我扔在了这里,不过您只要看看太子的后背上有没有被钗子刺伤的痕迹,便能确定是不是他。”
待虞折烟从后院里出来,青荷正四处寻她,只见她脸色惨白,赶忙将她扶住,“我说你身体受不住的,宽跟我回去罢,晚上太子和太子妃来府里,老爷从外面找来了舞姬,说不定咱们还能一饱眼福呢。”
虞折烟猛地抬起头,“什么?太子过来?”
国公府内。
太子喝着丫鬟们送上来的酒,有些兴致勃勃的说,“听闻今日又歌舞助兴,还不快请上来。”
冬琅坐在下首,只心里暗骂太子只贪图享受。
而封凰却只是坐在那里,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好像这样的热闹与他毫无干系,他只是来凑数的。
荣国公拍了拍手,顿时祝颂之乐奏起,只闻一股芬芳,竟徐徐上来两行梳着飞天发髻的舞女。
花园里烟火燃放,将整个戏台照得犹如白昼一般,在这白昼一样的光华中。
只见光华中,有一个蒙面的女子恍若天女下凡一样徐徐而落,玲珑的身段,即便只有露出了一双眼睛,亦能让人见之忘俗。
戏台上,那女子的水袖缓缓的舞动,如同最美的霞光一样飘渺。
乐声起,婉转低幽,随着几道白烟,那女子的脚下竟徐徐的开出一朵白莲来。
隔着很远,仅从那娉婷的身姿,冬琅和封凰便认出了那个女子是谁。
除了丝竹之乐,四周很静,在摒息看着。
那美人终姗姗地露出白藕一样的手臂,犹如莲花仙子一样慢慢的向着太子的方向走来,而她的手里却端着一杯佳酿。
此时众人脸上各异,而太子身边的太子妃却早已变了脸色。。
太子此时早已忘了身边的太子妃,伸手便将那舞女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就着她的手,慢慢的喝下了那杯酒。
“好。”太子顿时笑了起来,然后伸手将女子脸上的面纱给扯了下来。
那美人,梨涡透出红荤,如芍药拢烟,朱唇似笑非颦,恰荚蓉映月,风韵天琢,正是虞折烟。
“你可愿意侍奉本太子。”他的手像虞折烟的脸颊上伸去。
“不行。”一个夹杂着怒气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