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段，十三先生不愧是我雾山城第一高手！”

文白水为十三先生斟酒，语气恭敬，又看向窗外离队察看的几位护卫，有意询问道：“您觉得，这批人，是哪家派出的探子？”

十三先生微笑，仰头抬手将杯中酒饮尽，看着窗外被侍卫拖回来的几名黑衣人，调侃道：“雾山城五大家族，陆、海、文、武、丰，都是我无类阁的朋友，这等问题，不必问我。”

眨眼功夫，车外护卫查看完毕，汇报道：“小巷内共十三人，身份不明，仍有气息！”

文白水微笑，伸手出窗，摆了摆手，车外护卫立即了然，将巷子内十三名黑衣人依次摆在墙根下，转身离开。

马车照常行驶，转出小巷支路，驶入城市主路，喧闹声渐渐变大。

“嚯！好大的马车！这是哪家的贵人出门？”

“看护卫装扮，是文家的车！居然还是中等法器规格的宝车！这是哪位仙人出来巡视了？”

“你傻了？没看到窗外的黑白石？那是阴阳法车！里头坐着的是病阎罗！谁敢随便议论？”

“你也疯了！小声点！当心被听见！”

“快走！快走！”

……

路边的行人低头讨论，快步让到道路两侧，像是躲瘟疫似的捂着口鼻，偏头不去看马车方向。

路人的讨论声虽然声音杂乱，却极为清晰的传入马车内，化为一串串墨水小字，自动浮现在矮桌上无风自动的书卷上。

文墨涵好奇的打量桌上的小本本，凝神细看，见翻动的书卷中，有几个虎头虎脑的婴孩用手指头在奋笔疾书。

十三先生笑道：“流言书？你年纪也不小了，还炼制这种法宝，玩这套过家家的把戏？”

说着，他拿起桌上翻动的书卷，随手往前翻了几页，却发现早就被抹除，只剩下大片大片的墨斑。

“让先生看笑话了，这也只是在下的一些小嗜好罢了。”

文白水赔笑解释，见对方酒杯见底，又立刻为对方斟酒。

“还挺谨慎！我最喜欢你这点，没有半点练气师的傲气。”

十三先生把书卷放回矮桌，往窗外瞥了眼，喃喃：“应该快到了，那地方我们俩应该都很久没去过了吧？”

马车翻过一座破旧吊桥，穿过石砖堆砌的矮门，门口卫兵自觉让到两侧，将阻门的拒马拖到一旁，无人敢阻拦。

文白水也顺着对方的目光向外看去，马车沿着主路向城外驶去，过了吊桥和矮门后，两侧的房屋逐渐破旧低矮，商贩也逐渐稀少，路上的行人衣着破烂，但几乎人人腰间背后都挂着利器。

“一切还是老样子啊……城外的烂糊肉很久没吃过了，如今想想，不知怎么了，竟还有些馋。”

文白水同样感慨，眼中满是追忆。

十三先生与文白水都陷入沉默，文墨涵侯在一旁，不知道说些什么，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博物志，翻看起来。

半柱香后，马车并未出城，停在城门口不远处，一座破烂院落前。院落外，围着一圈半人高的矮墙，布满裂缝，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正门被破烂家具和垃圾堆满，布满灰尘，角落挂着蜘蛛网。右侧有一扇半掩着的柴门，斜挂着一面“铁血庄”的牌匾。门口躺着个老人，用只剩一半的破旧蒲扇挡住侧脸。

“下车！”

十三先生起身整理着装，文白水同样恭敬的整理衣服下摆。文墨涵有些不明所以，但也像模像样的跟着二人开始整理衣着。

“你们都留在外面，没有我的吩咐，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准进来！”

文白水吩咐完，马车后的侍从和老者默默走到墙边，如同一尊尊雕像，静静的站在原地。

“就是这儿？您带我来这潇洒？尝啥滋味？”

文墨涵面露不解，偷偷凑到十三先生耳边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