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扩大在地方上的影响力。
权利看似来自上层,其实主要来自下层。
一直以来,他以太子的身份行事,结交来往的除了一些属官,基本都是大贵族,大官吏。却忽略了那些政治地位较低,却占据人数最多的人。
“我明白了。”
赵煦沉吟片刻,道:“那就以我的名义发函,邀请他们到邯郸赴宴。”
“这件事,臣以为还是不必私下发函,免得有了遗漏,被人记恨,反而不美。”
“不如广而告之,邀请赵国群英自行前来,太子只需来者不拒,以您现在的名声威望,或许还会有意外之喜!”
吕不韦笑道。
“意外之喜?”赵煦闻弦而知雅意,明白了吕不韦的意思。
……
楼缓穿着袄衣坐在榻上,虽然驿馆里也通了地龙,但毕竟年岁以高,不能像年轻人那般深冬时节仅着一件单衣。
屋内静悄悄的,仅有跳动的油灯时不时发出噼啪声,两个人相对而坐的黑影随着灯火跳动而晃动。
楼昌,他披着一件斗篷,在深夜潜入驿馆,与秦使相见。
这是他第一次与阿父在私下的会面,而且是他主动来的,却没想到,身为秦国使臣,在面对他这个藏头露尾不请自来的赵国司寇一句话也不说。
“阿父…”
终于,楼昌开口打破了安静,却被一直借着灯火看竹简的楼缓抬手打断。
“楼司寇,你我各事其主,还是以职务相称为好!”
楼缓很不客气,甚至语气都有些冰冷。
楼昌却露出了笑容。
在他还没记事的时候,楼缓就被赵王派去秦国为官,原本只是以为几年就能归国,没想到盼啊盼啊,近五十年过去了,父子二人才得以再次相见。
只是相见不相识。
在成长过程中,楼昌一直以身为楼缓的儿子而自豪着。
他的阿父,是赵国赵武灵王时的大臣,是赵国崛起路上的功臣,是孤身入秦的英雄。
可是,这种评价在楼缓被秦王任命为相国时戛然而止,童年的玩伴离他而去,从前对他和蔼的大人们转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大家都说,他是叛徒的儿子。
可是楼昌不相信。
他始终坚信自己的阿父,是个忠于王事的大英雄,是不假辞色的真君子。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今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