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在知道你入狱以后,四处借钱想把你保释出来。可亲戚邻里都知道你们家里没什么钱,更不敢把钱借给他们。后来他们就去借了高利贷,听说他们带着钱去了大城市,你坐牢的地方。后来有一天,一群地痞来咱们村,见不到你父母的人。就问我们,他们去哪儿了。我们如实说了,那些坏人听到后特别紧张,匆匆离开了村子。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我们就猜着,应该是借高利贷那帮人又反悔不借给他了。你现在回来,要是刚好遇到他们可怎么办啊?”
蓓蓓听罢,强忍着泪水,把大妈送出去。然后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有。
“你以为他们不要你了,其实,他们一直都把你看的比命都重要。”
夕阳的光线打在蓓蓓脸上,这一次蓓蓓没有等来自己的爸妈。
后来我和蓓蓓回到母校,看了看她经常和小A走过的地方,其实哪里他们都走过。在操场上,蓓蓓说,南忧,这就是当初我们认识你的地方。
我和蓓蓓面对面盘腿坐着,我们的四周是空旷的操场绿地。胡志则一直站着。
蓓蓓看着眼睛,说:“我知道,我的命运很惨,你也一直都觉得我很惨。你们钦佩于我的乐观,可你们不知道,我很在意那些不顺利的事儿,甚至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在意。可如果我只记得我的惨,那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蓓蓓能跟我说这些话,感动之余,我觉得这些话对我也很受用。
“每天午饭后,我和小A都会在这片操场散步。后来你出现之后,就是我们三个散步。”
蓓蓓说着,突然响起一阵下课铃声。我们坐起来,走到操场中央的台阶上,又坐下来。
我们看着一群又一群的孩子们,穿着和我们当初一样的校服,在这里嬉笑,打闹。
一个高马尾的女孩子追着一个鲶鱼须的女孩子跑,他们的目标是一个坐在松树下的瘦弱男孩子。高马尾大声叫道:“你慢点,小雅!”鲶鱼须听到后停止脚步回头看她。她们两个走到松树下的瘦弱男孩子面前,高马尾大声对男孩呵斥道:“你哭什么哭!以后不许哭!”
我和蓓蓓的目光被这几个孩子吸引在了一起,我说,蓓蓓,其实我们的故事还在这个高中继续上演。说罢,我挤出几滴眼泪。
蓓蓓站起身来,站在我的面前,说着和那个学妹一样的话:“你哭什么哭!以后不许哭!”
我们两个人目光相对同时低声笑了,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话:
“看花的人变成了种花的人,种花的人变成了望花的人。”
在返回那坐令我们都很伤心的城市之后,胡志说出一句我想说,但一直忍着没说的话,他说:“南忧,难道你不觉得令蓓蓓爸妈消失的人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敌人吗?”
我点了点头。
胡志说:“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报警马上能找到她父母是死是活。因为除了白松,全都抓住了。”
我一把揪住胡志的衣领,:说:“你给我听着,下落不明比知道结果要好!”
胡志一把推开我,呵呵笑着,抽出一根烟递给我,说:“你的决定,你别后悔就好。”
蓓蓓的父母是在白松家出事之前遇害的,既然他们全都锒铛入狱,蓓蓓的父母还没下落,那只能说明一个道理:他们已经遇害了。
胡志想了很大一会,他问我:“南忧,你可以告诉我李袭到底去哪里了嘛?”
我一愣,胡志终究还是提起了这个话题。
“胡远拿着图图的手机做了那些事,图图手机里面的手机壳是你的,也就是说那些短信现在在图图手机里。”
胡志红着眼睛问我:“图图的手机在哪里?”
我说:“应该是在警方手里。”
我和胡志说话的间隙,蓓蓓推门而入:
“不用找了,她的手机警方给我看了,除了告诉你她要离开以外没有说去哪里。而我父母的杀人凶手就是白松!”
蓓蓓的话掷地有声,我呆在原地看着她。
蓓蓓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可我现在好像就看到了她高马尾的样子。
写到这里,我抽了一根烟,迟迟不敢落笔后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