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声音传开，很有磁性。

苏见状也直起剑身立在地上，剑尖入土一寸。

‘当然，要想窥见终局，需见不可见，得不可得，做不可做，您教我们的。’

爷爷点了点头：

“你知道灵魂是什么吗，或者说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呃。’

画风的突然转变让苏有些不适应，但他还是仔细地想了想：

‘我印象里有两种说法，有些人认为灵魂并不存在，那不过是神经细胞储存起来的记忆，会由我们的经历慢慢塑造我们的人格，人死，一切消散。

‘而另一些人认为存在灵魂，他们说灵魂是一个人有灵智的具现，会在死后漂浮出身体进入死亡轮回，是由记忆与精神结合...’

苏说到这突然愣住，他猛然发觉，他具有......

精神力。

“是不是觉得我们具有灵魂了？”爷爷摇了摇头，“但很遗憾，没有。”

被爷爷否定的苏有些不明白，大眼里透着疑惑，这说不通。

“我们并没有灵魂，但是具备，魂灵。”爷爷轻轻拍了拍苏的剑柄：

“别看只是把字倒过来，它们的意思完全不同，大多数人认为一个人灵智是由精神，经历，记忆构成，而魂灵则是一个人的，本质，爷爷认为魂灵和原初的意思非常相像。

“就比如那每一位令人无法忘怀的先驱，他们虽深深入土，但若是你有幸得见他们的余烬，便会识得他们的魂灵，想必这点你应该有所体会。”

老人肯定苏一定是能懂这话的意思的，毕竟是和蛰同调成功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一颗高远的心呢？

‘这样啊...我有些明白了。’

苏当然明白，他见过的余烬不算少啦，漫长而蜿蜒的长城，深藏着执念的古老画作，对历史影响深刻的红色文书......

很多，如果能用心去看，是能窥见些许古往的痕迹的，那些先驱为此付诸一切的情感，在某一瞬间。

他是能感同身受的。

“那么孩子，我再问你个问题，如果让两个人的基因，记忆，经历完全相同，然后问他们一个问其他人都会得出不同答案的问题，你觉得他们的答案会相同吗？”

这个问题让苏再次陷入了思考，这般条件可是比kelong都要相像了，如此相同的情况下那么答案也理应是相同的吧？

可苏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沉默。

真的，相同吗？

‘我...我不知道......您认为呢？’

“我啊？”爷爷笑了笑，“我的答案是......不会。”

话音一落，爷爷吐出一口浊气。

这是这个不知年岁的老人历经很久很久，目睹太多太多，才得出的答案，他的脸庞随着这口浊气变得沧桑，那是被他面容深深隐藏的东西。

“所以爷爷相信人具有原初，那是每个生灵一诞生便具有的本质，会潜移默化影响着他们的成长，即使那个人被生活挡住了前行的路只剩苟且，但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随着自己原初的指引，前进，因为那种本质...

“是一种期望。

“这是爷爷一份很珍贵与深刻的感悟，如果你不认同，也可以踩着爷爷的肩膀，去寻找属于你的答案，但这是一条很遥远很遥远的路，如果那时候爷爷已经不在了，也记得要回来告诉我一声啊。”

这句话后火堆旁的三个人都沉默了好久，火堆上那簇火焰不断地摇曳，温暖着它周围的事物，照亮他们的脸庞。

不知什么时候爷爷已经消失不见，就如往常一样，蛰见此将身旁的上衣穿上。

穿衣的声响拉回苏的思绪，他转过剑身：

‘蛰，你的答案是什么？’

少年抖了抖身子穿正衣服。

“和爷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