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那张锡纸,背后有火烤的痕迹,我发现这一点时,心里已起了不寻常的念头,所以立马放到鼻子下面小心的去嗅了一口气。
这个垃圾桶并不在主街,在一条小巷,虽然路过的人不多,但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我的余光看见了路人的表情,我知道,他们大抵将我当成了一个有怪癖的人,甚至是变态,因为我不像拾荒者,但却干着拾荒者也不会干的事。
——去嗅别人扔掉衣服里的东西。
但我这么做不是没有价值的,因为我嗅到了锡纸残留的气味,且在距离极近的情况下,看到了锡纸上微量的粉末。
那是咖啡因之类的东西,一种兴奋神经的毒品。
我对此类东西深恶痛绝,从未接触过,但从新闻上也了解过这种东西。
看来这个盗窃者还是个瘾君子。
而他之所以在口袋里装着这锡纸,就是为了在毒瘾发作时,闻上几口。
为了不再被人注目,我拿着烟盒骑车回到了博物馆门口,然后上了自己的汽车。
这才端详那烟盒,我本身也是吸烟的人,但却从未见过这种品牌的香烟,严格来说,它并没有品牌,烟盒并没有印任何字,只是花花绿绿的,像是某些娱乐会所专门在内部流通的东西。
我将烟盒拆开,发现里面却印着一行小字:“极乐人间内供。”
这的确是会所的东西,但极乐人间我却在本市没有听说过。
但并不代表极乐人间不在本市,因为我是从来不去这种地方的,自然了解匮乏。
我取了车上香烟,点了一支,吐出一口烟圈,神经得以舒缓,有了些灵光。
这个盗窃者毒品来源是哪里?难道就是“极乐人间”这个会所吗?
要知道咖啡因是一级违禁物品,瘾君子能够获取的途径极少,且来源者必非个人,而是一个集团。
回想那张锡纸的模样,纸边上都有些卷,似乎这名盗窃者已在毒瘾发作时嗅了好几次。那么他得手之后第一件事应该不是去见雇主,而是解决毒瘾。
对于可耻的瘾君子来说,天大的事也比不上这件事重要。
那么,现在这名盗窃者应该是在去往极乐人间的路上。
我立马拿出手机,给程杰打了一个电话。
程杰是我的朋友,但我与他却是属于“道不同”的那种朋友,他是个典型的富二代,关于玩的东西可谓是样样精通,颇有些不求上进的不良风气,但好在此人不是性情奸恶之辈,只是贪图享受了一些。
他又不似其他富二代,只知吃喝玩乐,毫无头脑,相反此人性格八面玲珑,三教九流全部结交,上至文明人士,下至凡夫俗子,都乐的交流,久而久之,此人竟收获的见识不凡,雅俗皆知。
电话接通了,程杰先是嘻嘻笑了两声,说道:“我的好大哥,你可算想起我来了...”
我对他嬉皮笑脸的谈话方式向来不推崇,所以直截了当的问道:“你知道极乐人间是什么地方吗?”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不知是他在发怔,还是惊讶。
“这可倒新鲜了,咱们一身正气的原哥竟也知道极乐人间这种地方?”
我心中暗喜,他果然是知道极乐人间的。
我说:“现在没功夫跟你开玩笑,你跟我详细说一下极乐人间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难道你说话的语气从来不能软一点吗?”
我“嗯”了一声,算是示弱了。
程杰说:“好吧,极乐人间是个地下会所,美酒,美人,美妙的音乐全都有。”
我说:“这些我猜得到,我想知道它还有什么供应?”
程杰有些意外,收敛了些嬉笑的语气,“你是指哪方面?”
我说,“比如毒品。”
程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阵支吾声。
我知道他在犹豫,他在犹豫是否要告诉我。
但是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答案必定是有的,否则他大可以大方的说“绝没有这类违禁物品。”
我说,“极乐人间在什么地方?是在本市吗?”
他回答是在本市,但却没有说出具体位置,只是反问我,“你不会要去那里吧。|”
我说,正是。
他说,“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什么时候自甘堕落了?”
我说,“你胡说什么?我自然是有事要去。”
程杰说,“你不会是想捣翻这个销金窝吧?”
我说。“我要去找个人,他偷了一件别人的心爱之物,别人委托我找回来。”
程杰松了口气,“他偷的不会是个女人吧,哈哈..”
我冷冷道,“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程杰再次收敛了笑容,“好吧,我告诉你,极乐人间在城东的一片废弃地下室,当然,那只是外表看起来废弃,里面却是十足的一个安乐窝。就像是美国总统身上穿了件破马甲。”
我早料到极乐人间必定是很隐秘的,但还是想不到竟会在地下室。由此可见,这个会所果然不一般。
程杰又道,“不过就算你知道在哪里,你也绝对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