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齐萧烨回过头，看到桦小瑚已经醒了，正眯着眼睛盯着他。“没什么，就是有人找麻烦，林阳和他打架，他们都被抓走了，钟叔会摆平的。”齐萧烨不敢直视桦小瑚的眼睛，低下头看着地面，一滴滴红色的血滴在地面上。“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桦小瑚询问，脖子的疼痛让她无法正常说话，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没什么。”齐萧烨回答，他还是不敢看桦小瑚，用手捂着流血的鼻子。

两人沉默了片刻，桦小瑚再次开口：“我好疼，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齐萧烨也很疼，后背的伤口被撕开，如同火烧，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桦小瑚苦笑，声音很小。

“嗯。”齐萧烨应了一声。

“所以你不想继续让我待在身边？”

“嗯。”

“可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桦小瑚微笑。

“嗯。”

“好吧，这么聊天真没劲，还是你先说吧，说点什么都行。”

又是一阵沉默，齐萧烨干涩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天天欺负我么？”

桦小瑚一怔，“你怎么会问这个？就…就是看到就救了，还有为什么吗？根本没想什么救不救的事。再说，欺负你跟救不救你没有关系吧。”

齐萧烨不知该说什么，林阳是这样，桦小瑚也是这样，毫不犹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当时会那么想。愧疚与怀疑像是黏稠的沼泽，要将齐萧烨吞没，他就连再抬头看一眼都做不到。齐萧烨感觉自己越陷越深，无处使力，他想抓住什么，但自己可耻的行径却令他一次又一次地失败，最后只剩下无边窒息感。

“小烨子，你在干嘛？喂，小烨子。”齐萧烨惊醒，咽了一口口水，满是血腥味。

桦小瑚好像害怕齐萧烨不理她，将疲惫的眼睛睁大了一丝，握住了齐萧烨的手腕，有些焦急地说着：“小烨子，你能不能别这么恨我，我…我就是想跟你玩，就你能和我玩了，真的！”桦小瑚有些激动，“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看到木刺朝你射来，我很害怕，我害怕你要是出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陪我玩了。我真的无法想象你被木刺贯穿的样子，我不敢！”桦小瑚抓着齐萧烨的手在颤抖，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就连脖颈被木刺扎入时她都没有哭。

“所…所以，不要恨我，好不好？”桦小瑚含着泪。

“嗯。”齐萧烨还是没有抬头。

“那…那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是朋友！”桦小瑚抓着齐萧烨的那只手越来越紧，脖子上的布条被鲜血渗透。

齐萧烨盯着桦小瑚抓紧的手，“你脖子渗血了。”

桦小瑚松开了手，呼出一口气，但依旧紧盯着齐萧烨的脸，“小烨子，我们是朋友对不对？对不对？”

齐萧烨没有任何动作，连眼神都没有移动，桦小瑚的手松开了，他在看自己的手。齐萧烨不知道该怎么做，是拒绝吗？他已经对桦小瑚有了亏欠，不想再伤害桦小瑚了。同意？他配同意吗？

桦小瑚盯着齐萧烨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将视线移开，将眼睛隐入了黑暗，不再作声，只有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齐萧烨心中唾骂着自己：“齐萧烨，你真是个愚蠢又无情的蠢货，现在为什么还要想这么多，还要犹豫！”他的眼角抽了两下，看着桦小瑚的样子，心揪成了一团，胸口微微有些疼痛——这是心痛。“是朋友。”齐萧烨开口，发出沙哑的声音，“我们就是朋友。”他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不对吗？”齐萧烨握住了桦小瑚的那只手，虽然并不有力，但很温暖。

桦小瑚抬起头，立即破涕为笑，眼中充满了欢欣与庆幸。

“小烨子，既然是朋友，那你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我好疼，好疼好疼，我想要你陪我说话。”桦小瑚充满期待地微笑着，眼睛弯弯的，未干的眼泪还在眼中打转。“好，你说，不过要是累了最好还是睡觉。”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小瑚”么？”桦小瑚望着魔窟的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