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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婚礼中有一个环节就是为彼得的母亲而设的。身为众多妻子中的头儿,她要去迎接新娘的队伍,然后把拳头紧紧的放在新娘头上,以显示自己的权利比新娘大,身份比新娘高,今后对方要听从她的命令。她抬头一看,新娘、新娘母亲和妹妹三人一进了房子的黄色大门,就有仆人帮她们下马。她们脱下了长袍,两个年轻的女人便在众人面前展现她们的美貌。两人都长着齐腰的乌黑长发,其中一个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以自信的眼神直盯着彼得的母亲,撅着嘴唇。彼得的母亲不慌不忙,把拳头牢牢地放到她头上。那女子大为吃惊。彼得的父亲咳嗽了一声,又马上笑开了。另一个女子满脸涨得通红。原来彼得的母亲认错了新娘,她把拳头放到新娘妹妹的头上去了。彼得的母亲惊讶地缩回了双手,但已经太迟了,婚礼的队伍已经进屋准开始吃出喜酒了。她唯一的一次公开展示管家权利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13个月之后,彼得的母亲来到一座偏僻小山上,在一间简易木棚里生孩子。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最心爱的男人的宠爱,孤独可怜。三个月前,塞巴斯蒂安新娶的年轻妻子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叫亚瑟,有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和一双巧克力般的大眼睛,活蹦乱跳的。彼得的母亲生完彼得就压根儿没打算再生。她怀孕期间,浑身难受、脸色苍白、筋疲力尽,正因为生了太多的孩子,她的身体也垮了。亚瑟的母亲则完全不同:因为是第一次怀孩子,她胸部坚挺,脸颊红润,闪烁着幸福的光芒,看上去越发漂亮。

彼得的母亲虽然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但她还是坚持着为产妇接生。就在亚瑟呱呱坠地,呼吸生平第一口气的时候,彼得的母亲抓起他的小手贴近自己的肚皮,轻声祷告自己也能顺利的生产,然后赢回丈夫的宠爱。

可惜天不遂人愿,彼得的母亲在生产的时候,疼痛持续了20个小时。彼得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呈半昏迷状态。彼得身子小小的,皮肤乌青——他本来应该像亚瑟一样健康可爱的。生下彼得之后,他的母亲正处于生死边缘,负责接生的村妇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么拯救母亲身上,彼得被裹进一个棉布襁褓里,放到屋外炙热的太阳地烘烤。

彼得差不多在太阳地躺了整整一天,把嗓子都哭哑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来看他。村妇们完全是顺其自然,让彼得自生自灭。彼得的脸被太阳灼伤的那么严重,以至于青春期的时候,脸颊上的疤痕都还没有褪去。

等到村妇们开始怜悯彼得,把他抱回屋内的时候,彼得的母亲已经好多了。见彼得还活着,喜出望外,而看到彼得脸上的晒伤,又非常担忧,一改最初的冷淡,转而迸发出母爱的本能来。她把彼得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等到彼得终于停止哭泣了,她倒默默地抽泣起来,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彼得受一点点伤害。她似乎明白了:上帝让彼得活着一定有他的理由,他应该好好爱自己的孩子。

彼得不知道那天上帝为什么饶他一命,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起他在多个场合拯救彼得,但彼得知道那一定有他的道理。彼得也知道,上帝是真诚的祝福自己,让他从此成为母亲最宠爱的孩子,并在他们母子之间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感情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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